两匹骏马并立时,黑玫瑰的乌亮皮毛与雪儿的白狐裘相映,玉狮子的雪白鬃毛又与段少阳的玄色狐裘成趣。远远望去,宛若一幅水墨丹青活了过来。
茶寮的老掌柜眯眼眺望,不由赞叹,“好一对璧人。”却见那公子忽然回首,伸手为少女挡开横斜的树枝。就这一个动作,两匹马便同时缓了步伐,默契得像是已并肩驰骋了千年一般。
夕阳将最后一抹余晖洒在“归云居”的幌子上时,两匹骏马踏着暮色停在了客栈门前。雪儿翻身下马,发间的银铃随着动作轻响,惊起了檐下栖息的麻雀。
院子里整齐停放着数十辆镖车,玄铁打造的车辕在昏黄日光中泛着冷光。“福威镖局”的猩红旗帜在晚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金线绣的貔貅兽首在夕阳映照下栩栩如生。
推开厚重的榆木门,喧闹声扑面而来。待跨入门槛,满堂食客的议论声便是一静。几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偷眼打量着这对璧人,其中一人手中的酒杯倾斜,酒液洒了半桌都浑然不觉。
宽敞的大堂内,近百名身着靛青劲装的镖师分坐二十余桌,腰间统一的镔铁腰牌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二位客官这边请——”店小二弓着腰迎上来,目光在段少阳腰间的玉箫上停留了一瞬,“楼上有清净的雅间”
段少阳未答话,只是转头看向雪儿。她正望着角落里唯一空着的临窗位置——那里恰好能纵观全场,又背靠坚实的石墙。
“不必。”段少阳指尖在玉箫上轻叩一声,“靠窗就好。”
店小二会意地点头,引他们到临窗的位置,殷勤地抹了抹本就不染纤尘的桌面。窗外最后一缕霞光透过窗棂,在雪儿发间的银铃上跳跃。
“要一壶梅子酿,再配几样时鲜小菜。”段少阳指尖在玉箫上轻轻一旋,那管玉箫便稳稳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极轻的“嗒”声。
箫身通体莹润,在烛光下流转着幽碧的光泽,箫尾缀着的墨色流苏在他松开手时轻轻晃动,邻桌几个江湖打扮的汉子顿时噤声。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甩着汗巾应声而去,青布鞋踏过地板时带起一阵微风。
段少阳执起竹筷,用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