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的东厢房,萧成钧躺在榻上,手指紧攥成了拳头。
“我平生没做坏事,为何这般对我……”
“怎的生出个煞星,叫上苍夺走了我郎君……”
“早知如此,他在腹中时,我就该狠下心来!”
……
母亲的哭泣声断断续续。
萧成钧睁着眼,望着窗外透进来的月色,本该平静的眼底隐隐泛起一点苦涩。
父亲因他而死。
母亲后悔生他。
所有人都嫌他晦气。
枕间一缕幽香袭来,钻进混杂的思绪里,搅乱了隔壁的哭声。
萧成钧轻蹙眉心,手指摸到个方形香囊。
他起身,走到窗前,从书柜里取出个铜扣小箱,将香囊丢了进去,与那支南海金珠银簪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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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阳院偏僻,夜里更是静谧。
锦被熏了香,软和舒适,沈明语却辗转反侧,思索起明日将要进宫之事。
当今圣上缠绵病榻,时日无多,虽早早立了嫡长子为太子,但太子愚笨不得圣心,近些年江淑妃所出的七皇子风头渐盛,一时朝堂宫闱暗流潜涌。
七皇子聪慧倜傥,颇有野心,然性情自负,行事狠毒,并非好相与之人,且沈家早些年与江家针锋相对,若七皇子称帝,沈家必定处境艰难。
是故,沈家鼎力襄助太子,只盼沈明语能成太子亲信。
沈老将军曾与她深聊过,如今沈家嫡脉只她一人,若她想恢复女儿身,势必要嫁入东宫为妃。
沈明语不想嫁人。
她不明白,为何成了姑娘家就只能嫁做人妇,但扮做男儿郎便能成就另一番事业
圣上钦点她进宫伴读,明面上是君恩,实则也是挟她为人质。可阿爷却说,哪怕做人质,也比关在深宫红颜枯萎过得舒坦。
只不过,阿爷的算盘终究会落空。
太子党与七皇子党斗得两败俱伤,最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当今圣上的四弟晋王趁虚而入,御极九五。
她本就不想掺和夺嫡,但是将来晋王称帝,她不想与萧成钧结仇,也不愿看靖南王府倾覆,只能先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