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戡听闻,缓缓垂下脑袋,满面惭愧之色,低声道:“尚不敢确定,但派出去十五人,唯有王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王铎本是李戡手下的兵丁,他曾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押给赌坊偿债。那赌坊被肖谨行端了之后,王铎便一心从军,被拒绝多次仍不放弃,最终是李戡替他求情,肖谨行才松了口。
这些年,王铎在军营之中勤勉努力,极为能吃苦,不久前于西岭战役之中更是立下赫赫战功,因而得以晋升为郡都尉,本是前程似锦,一片光明坦途,按理来说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李戡满心自责,“扑通”一声跪地,“此事皆因末将管教无方,失职之罪,请将军责罚。”
肖谨行神色冷峻,示意李戡先起来,“山匪处缴获的数额已经上报晋安,不得有失,死伤的兄弟也必须讨个说法,必须把人找回来。”
肖谨行神色冷峻,思辰片刻,看向众人:“王铎的父亲,近来可有寻过他?”
众人皆纷纷摇头,一人回道:“听说他爹消失了,王铎已经好几年没回过家了,一直与我们同吃同睡,从未见有人前来找过他。”
李戡心下一动,“王铎并非贪财之辈,若真是他劫走这么一大笔钱,定是与他那个赌徒父亲有关,末将这就派人去追查他爹的下落。”
肖谨行微微颔首,又提及刚才的那枚断刃,沉声道:“那刃细窄锋利,剑身中间有脊,两侧有刃,更像西岭骑兵所用的双刃剑。”
“派人通知丰乐郡守,严查边塞各镇的关卡出入路引,仔细甄别其中是否有形迹可疑之人出没,一经发现速速擒拿。”
“是!”众人齐声应下。
李戡却心存疑惑,将军既已看出那断刃的来历,为何还让马肃去查?
——
殷茵披着帐篷一路走过,雨势如旧,焰烽卫巡逻的士兵照常走在风雨中,对营中突然出现的女子虽然好奇,但都恪守职责不曾上前打扰。
肖谨行指派给她的那名士兵一路将她领到营中最偏最远的一个小营帐内安置,那帐篷孤零零地立在角落,即便长了十只耳朵,也绝对听不到隔壁的谈话。
此地是他们核心之所,谨慎一点也正常,殷茵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