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调配好的药膏交给杜仲为其敷上,李石正净了手,这才走向殷茵的诊榻,视线与肖谨行交汇,后者自觉起身,给他腾出诊脉空间。
肖谨行目光在青年的脸上稍作停留,心下暗忖,依寻常而言,医者经验皆靠时间累积,如此年轻必会遭受质疑,可看他那泰然自若的模样,必然是有真本事,否则也不会有如此气度。
正思虑间,突然见那青年将手伸向少女腰侧,径直扯开了锦带。肖谨行脸色微变,立即上前将其手腕攥住,“你要做什么?”
他目光如炬,仿佛要将李石正看穿。
后者却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解释:“将军,这位姑娘伤在心口与背部,衣物遮挡不便查看,我需得解开衣裳,方能精准施救。”
肖谨行眉头紧锁,片刻,他清空屋内闲杂之人,拉来一扇屏风挡在诊榻前。
“医者虽不分男女,但独处难免传出闲言碎语,公子将眼睛蒙上,只凭医术救人,莫要有半分逾矩。”说罢,肖谨行从里衣内衬撕下一块黑布,又一撕两半,其中一条递给了李石正,一脸的威严不容置疑。
李石正微微一愣,看着那撕得参差不齐的黑布条,他裂了咧嘴,“将军,我是医者,不是你靶场蒙上眼睛也能大杀四方的精兵,我看不见如何下手?”
肖谨行眸光一眯,伴随着一声轻响,腰侧佩刀半弹出鞘,“济民堂的少东家,只有这点能耐?”
“……”
君子不立危墙,识时务者为俊杰!
李石正深吸一口气,认命地接过了那满是黑线头的布条,蒙在了眼睛上。
肖谨行见状也蒙上了眼睛,但并未收刀入鞘,而是抱着刀站在诊榻尾部,显然是打算要在旁监听全程,稍有异动,便会让那个不轨之徒身首异处。
李石正自诩医术精湛,蒙着眼睛也不是不能治,只是此举无疑是对他正直人品的一种质疑与侮辱,心中颇为不快。
他扬声道:“将军既如此多的讲究,为恐在下冒犯,就由将军亲自为她解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