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飞和韩伟杰一左一右架着王凯,他歪斜的军帽滑到鼻尖,独眼蒙着的黑眼罩半悬在脸颊\"司令小心脚下。\"韩伟杰刻意放大声音,皮鞋重重碾过结冰的石板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大鹏掀开马车厚重的棉帘,那是辆普通的青布马车,车轴却特意裹了棉布,连车轮边缘都缠着麻绳,只为消去行进时的声响。
燕子率先托着刘孝文绵软的腰肢,将她塞进车厢。猩红的貂皮围巾滑落时,她顺手捡起,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对方颈侧跳动的脉搏。\"韩管家,扶王司令这边坐稳。\"她轻声吩咐,声音温柔得如同哄睡的母亲。韩伟杰会意,将瘫成烂泥的王凯重重摔在铺着羊毛毡的车板上,金属腰带扣撞出闷响。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积雪发出细碎的\"咯吱\"声。大鹏甩起马鞭,却并未真的抽打马匹,只是虚晃两下。\"驾!\"他的吆喝声惊起附近几条野狗,此起彼伏的犬吠声恰好掩盖了车轮转动的声响。车厢内,刘孝文突然呓语着伸手乱抓,指甲险些划过燕子的脸颊,却被她轻巧避开,反手按住对方手腕:\"姐姐安心睡,就快到家了。\"
穿过三条街巷,马车拐进一条狭窄的胡同。两侧的土墙上贴着关东军的通缉令,在风中哗啦作响。大飞掀开窗帘向外张望,暗处突然亮起三长两短的手电筒光——是己方的暗号。他轻轻叩击车壁三下,马车随即停在福满楼后院门前。
院门无声开启,几个汉子鱼贯而出。他们动作娴熟地将王凯夫妇架下车,带进屋内。堂屋的油灯早已熄灭,唯一的光源来自地窖透出的微弱烛光。大飞踩着青砖台阶缓缓而下,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当他看清地窖内的陈设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墙面钉着带血的皮鞭,角落的铁架上摆满寒光闪闪的刑具,正是三天前他们秘密转移至此的审讯工具。
王凯被铁链吊在梁柱上,歪斜的军帽早不知去向,独眼蒙着的黑眼罩也滑落一半。
\"哗啦——\"一桶刺骨的冷水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