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透的糕点早已没了热气,甜味在舌尖蔓延,可他只尝出无尽的苦涩。
两人本会渐入佳境,却被今日之事彻底打乱。
他眸中寒光闪现,五指不自觉地收紧。
雪白的糕屑簌簌洒落,徒留桌上一片狼藉。
有些绊脚石,早就不该继续存在了。
接连数日,封无痕都在寻找与清清修好的契机。
可她却似铁了心要与他划清界限,每每避而不见。
他既焦虑难安,又恐操之过急适得其反,只得将满腔郁结尽数倾注在善后上。
许是心力交瘁,近来梦境愈发纷扰不休。
时而闪现与清清或双亲的温情旧忆,可更多却是那些鲜血淋漓、不愿记起的往事。
每至夜半惊醒,枕畔只余更漏声声,徒添寂寥。
“夫人仍在园中莳花弄草?”
晨起出门前,封无痕照例唤来侍女问询。
侍女恭声应答,又细细禀报。
“夫人除照料园圃外,日日都在调香,所用皆是合欢皮、夜交藤之类的宁神药材,并无异常。”
听闻她在制安神香,封无痕眉间冰霜稍霁。
“每日血燕要盯着她趁热用尽。”
再三叮嘱后,方才踏着晨露离去。
清清深知以封无痕的掌控欲,纵使不见,自己的一举一动也难逃他的耳目。
初时的焦躁渐渐沉淀,化作一片澄明。
越是紧要关头,越需心如止水。
思绪不经意触及那个不该再想的人,清清心中绞痛。
指尖不慎沾上曼陀罗汁液,眼前忽然模糊起来,景深好像就站在花架那头。
她猛地摇头驱散幻觉,屏住呼吸,低头死死盯住腕间的青蛙。
——都是幻象。
“夫人,门外有人求见。”
一个面生的小厮躬身禀报,头垂得很低。
清清刚刚从恍惚中挣脱,鼻尖渗出细密汗珠。
她将面前的药草推开,扶着桌沿缓缓起身,脚步带着几分虚浮。
“什么人?”
她只觉脑中混沌,说话都带着含糊。
“是个年轻姑娘,小的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