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仅仅是因为贺兰芝吗?她的目光移向贺兰芝,贺兰芝此时也无力地看着她,似乎同她想到了一处。
顺清侯被禁军扭住,血色的红绸落地,他皱着眉头,疑惑又不甘地问:“太子殿下这是何意?我戚家虽人丁稀少,但一向忠君为国,哪来逆臣的血脉?”
这所谓逆臣,指的当是武帝即位前,曾险些坐上那个位置的肃王。
肃王纠集精兵蓄意逼宫,险些命先帝改了遗诏,多亏武帝一党早有准备,这才将他逼退。
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他们戚家又怎可能与肃王扯上关系呢?
顺清侯心中闪过没由来的一丝慌张,他看向自己的儿子,可戚缙山只是面色不变的盯着太子,并未为自己辩解什么。
响彻天空的喜悦陷入一片冷寂,黑鳞甲军乌泱泱地来,随后押送着这权倾一时的重臣,又沉重肃穆地离开。
临走前,太子爷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喜堂中,身着喜服的新娘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突然间就拽下了自己的盖头,往他看不见的地方转身掩了过去。
婚礼还未成,戚缙山被太子带走的消息便已传遍了京城。
贺家听闻此事,吓得个个脸色惨白,连夜便找到了还在戚家的贺兰芝,将之火红的嫁衣扒掉,换上常服,急匆匆带回了贺府。
既然婚礼未成,那贺兰芝便还未变成戚家妇人,贺家同戚家的关系便也就此解除,就算戚家如何犯下滔天大罪,也同他们无关了。更不可能让他们受到牵连。
宾客散尽,喜堂内一片狼藉。谢明月呆呆地站了片刻,仍旧无法相信太子在自己的面前将戚缙山带走了。
不管戚缙山如何说,可她都不可能不在意这件事。
与逆臣扯上关系,便是谋逆。
她捂着心悸的胸口跌坐在椅子上,一直沉默到深夜,方才起身,慢慢地吩咐那里也不敢走的下人们,将这满府的红绸全都收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