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夫人是担心过度了,奴婢瞧着,主君对崔氏也就那样,别说上心了,连这院子都没来几回,崔氏走了,这府里不还是夫人的天下。”
“哪有那么放心,你看那个青栀,行郎一直没把人打发了。”薛明玉叹了一口气:“府里唯一的孩子,仍是崔氏生的,我连个亲生子都没有。”
“夫人这回有身孕了,一切万事大吉。”
“我的身孕是怎么回事,你又不是不知,早在教坊司,就被灌了红花汤,我本就是不能生育的,外头的孕妇可准备好了?”
“夫人放心,一切都是妥当的,到时候就来个李代桃僵,漪澜院都是咱们的人,保管主君不知道。”
薛明玉的话语中,充满志得意满:“哼,左右这徐家,我可不会留给崔氏贱人的孩子。”
“夫人的手段,那崔氏怎么经的住,再说主君心里可只有您,当年您不过略施小计,主君不就信了您。”
“那是,行郎对我的心,天地可鉴,崔氏算什么,我说她推了我,行郎就信了,那孩子也是假的……”
门被咣当一脚踹开,徐嘉行站在那里,满脸铁青,望着薛明玉。
……
皇家想要知道什么事,只要用心去查,总会知道的清清楚楚。
不过几日,冯氏一声的经历,就呈在太后和皇帝面前的案牍上。
太后还活着,脸色却并不好看,好似生了一场大病,满面蜡黄,皇帝拿着那几张纸,低声念了起来。
“冯小阮,泰安二十八年被一家农妇收养,因以为是富贵人家丢失的小姐,农妇一家养了五年,迟迟不见家人来寻,六岁时将她卖给扬州姓冯的鸨母,卖了十两银子,长命锁被当了六两银子。”
皇帝咬着牙根,只是刚读了个开头,便觉得愤懑无比,酸涩不堪,甚至手都攥了起来。
那是他的长姐,皇朝尊贵无比的公主,怎由得那些低贱农人,像卖货物似的,卖了出去,还卖给了鸨母?
“继续……”太后声音嘶哑,双目紧闭。
皇帝心中不忍,深吸一口气:“鸨母见冯氏生的眉眼精致,意欲养大笼络高官,充做瘦马,冯氏长大,十分角色,秦淮河畔一阮一舞,艳绝天下,初夜被拍两千白银,艳名动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