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为什么背叛我？”
他身体上的伤势在被修复，但整个人依旧显得苍白虚弱、摇摇晃晃。即便两人都能预想到这段对话的结果，他依旧执拗地盯着曲江，好似这般就能从她口中撬出些打破自己猜想的好结果。
曲江没有如他所愿：“你不是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狄牧惨笑起来。
“我只是想要一个朋友，一个愿意真心善待我尊重我的朋友。”
他低声道。
“你觉得这个愿望很可笑吗？”
曲江没有说是，也没有说否，她只是说：“你变了许多，想要的也更多了。可世界的规则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在我能扭转规则前，我不想评价与规则逆行的行为是否合适。”
狄牧摇摇头：“你早就拥有扭转它的能力了。”
“这是7岁的曲江许下的愿望。”
“你想要一个朋友，于是我诞生了。我因你的愿望而存在，你觉得可笑的，正是我存在的原因，是我生命的信条——我从来没有变过。”
那个满怀期望的纯粹而沉重的愿望构成了纯粹而沉重的他，连“喜欢”这种形容在他的感情面前都过于稀薄，不足以形容他小心翼翼捧出的那颗真心里盛满的、他满心渴望期待能换得的感情。
或许他真正想要的，是被爱吧。
“是你变了。是如今的你背叛了当年的你，背叛了我。”
“……”曲江自嘲地笑了一声，“如果你管这种程度叫做扭转规则……我倒宁可你说的是真的。”
那么现如今她就不会站在这里，与对方进行这番对他们而言都称不上美好体验的互动。
“但有一点你说得对，你是我当年愿望的产物，我也当然希望我们能像我7岁那年以为的那般天长地久。毕竟，只有你可以做我唯一的朋友——只有你，只有被我创造出的你，配成为我的朋友。”
她缓缓说着，疲惫地垂下眼。
“别闹了，牧牧，我爱你。”
“……你爱我？”狄牧的情绪非但没有因此被安抚下去，反而陡然激烈起来，他喃喃咀嚼着那个敏感的字眼，惨笑变得更加凄厉，嘶声质问起来，“你说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