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患寡而患不均,细细想来,的确如此啊。
若果让公中拿出束修供乐宝前往黄川镇读书,那么家中的银钱状况势必会急转直下。
只怕用不了几年,他们兄弟姐妹之间,恐怕就会因为银钱分配不均,而产生隔阂与矛盾。
正所谓“子女不和,多是老人无德”,虽她这个土埋脖子的老婆子,对所谓的有德无德已经看得很淡。
但乐宝的人生还长着呢,她又怎能因自己的缘故,而致使乐宝日后亲缘淡薄呢。
梁青娥把乐宝揽在怀里,笑着道:“乐宝,方才你少算了一样。”
乐宝眼睛睁的大大,掰着指头又仔仔细细算一遍。
眼里满是疑惑:“我少算了啥。”
陈秋莲继续缝着手里的衣裳,闻言悄悄打量婆婆一眼。
从乐宝略微晓事后,婆婆几乎从不许家里人逆着乐宝的意。
这么明晃晃揭乐宝的短,几乎从没有过。
她闹不明白婆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她一向谨慎惯了,只坐着安静缝衣裳,并不多开口。
只是,想到乐宝要上二十两银子一年束修费的女子学堂,陈秋莲看着坐在她身边安静劈线的大毛妮,心里不禁有些犯愁。
梁青娥见乐宝实在想不起来,温声道:“你忘了橘子树的收益,要往公中交五成呐!”
“呀!真是忘算进去了。”
乐宝一脸懊恼,忙又掰着指头开始算,等算明白后,满眼沮丧。
她要足足攒四年银钱,才能去黄川镇读书呐!
四年也太久了些。
“乐宝,橘子只有到秋天才熟,而且橘子树好伺弄,你也不用天天盯着,闲着时,你可以和哥哥姐姐们琢磨啥营生能赚钱,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人多力量大,说不定用不了两年,二十两银子就攒够了。”
梁青娥说话时留意一众人的神色,见陈秋莲神色明显轻松松快不少。
她微微一愣,稍稍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大毛妮和二毛妮见大,尤其大毛妮,十五岁的姑娘随时都会有媒人来家说亲事。
家里的进账一是食摊的收益,二是管理薛家茶棚的工钱。
至于地里的产出,能在交完粮税后再填饱全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