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借家当不稀奇,有些精穷的人家,在儿女定亲看家时,为着面上好看些,基本都会东家一个桌,西家几条凳,南家借碗盘,北家借鸡鸭……
那是使出浑身懈力,把家里搁置的满满当当,热热闹闹。
常常男女双方看家境时,双方家里满当当,待婚事过后,那是一个破破烂烂,空空荡荡。
借东西充面子这事,几乎家家儿女说亲时都干过,说起来也多是打趣玩笑两句,一笑了之。
只耕牛毕竟是贵重的东西,若以此诱得女方同意婚事,那就是欺哄,是骗婚。
这完全和借家当充面子是两回事。
“大嫂,你我都是有闺女的人,我且问你,若金凤当年相看时,男方说他家里有头耕牛,咱们乐乐呵呵把金凤嫁了过去,结果盖头一掀,这牛就是借的亲戚家的,我就问你,你恼不恼。”
林金凤是林远山和大陈氏的长女,当年相看婚事,还是梁青娥陪着一道去的。
大陈氏直接道:“那有啥可恼的,咱们也不是啥大户人家,男方亲戚家里有牛,将来金凤需要用时,也比借别家来的方便。”
梁青娥:“……”
似乎有些道理,她竟找不到话反驳。
“那姑娘就这样好,好到让你啥都不顾了。”
大陈氏叹口气,看一眼犹低着头的林长福,一脸恨铁不成钢。
“长福毕竟是咱们这一房的长子长孙,这娶进来的媳妇以后就是长孙媳妇,将来这底下一众妯娌们进门,若不挑个温柔顺从、拿得住主意的,只怕家里几十年都不得安生。”
“这嫁进来的姑娘还得聪慧知退让,你想啊,咱们长福虽憨实厚道,这脑子有时候就没有那么活络,若再娶进来一个闷葫芦,夫妻俩凑足个天聋地哑,那将来生下的小孙孙该多呆啊!”
梁青娥:“………”
不是,人大户人家挑宗妇也就这么个要求了吧。
还有,梁青娥很想问问大陈氏,不觉得自个这些要求很相悖吗。
指望温柔顺从的拿主意,希冀聪慧的姑娘知退让。
这不扯淡吗。
梁青娥见她在兴头上,也懒得同她掰扯更多,不过大陈氏有句话说的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