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娥静静坐在底下,她微微眯起眼,仔细辨认白纸上的黑字。
摇曳的火光在她眼前跳动,将白纸上的黑色字迹映照得格外清晰,时光仿佛倒流,多年前书房的灯光下,也有个年轻姑娘
指着白纸上的字,告诉她,念啥,字是啥意思。
“嗯,现在咱们再来看看这个字该怎么写。”
大壮接过大毛妮手中的沙盘,放在小桌上,他将愠这个字拆解开来,一笔一划、缓缓写给弟弟妹妹们。
梁青娥跟着孩子们围在桌子前,认真瞅着大壮一遍遍划“愠”这个字。
真是老了,最近总是频频想起旧时。
梁青娥摇摇头,也从灶房里拿出根火棍,和孩子们一道,开始在地上写写划划。
林老虎和林飞鹰手中不停编着藤筐,眼睛不时看一眼自家的孩子,脸上满是乐呵呵的笑。
陈秋莲仍旧刺啦刺啦纳着鞋底,她眼睛在孩子们和白纸黑字上来回打量,一脸的满足慈爱。
秦兰花缝补着手里的衣裳,默默凝视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幕场景,心里有欣慰,又觉刺眼。
欣慰的是,一向调皮捣蛋坐不住来的四壮和六壮,竟也能耐住性子乖乖学认字。
刺眼的,家里这三个丫头片子居然都掺和进来学识字。
瞧着大毛妮二毛妮和乐宝拿着烧火棍在地上写写划划,她心里就止不住的烦闷。
一眼又见梁青娥也跟着写写划划,秦兰花不由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这么一把年纪还学认字,是能考状元还是能怎地,这不胡闹吗。
她忍了忍,终究没忍住,琢磨片刻,开口道:“你们有没有听过截运的故事。”
“啥故事。”
六壮最喜欢听各种稀奇古怪的故事,闻言当即丢了手里的烧火棍,噔噔噔跑到老娘跟前,开口道。
秦兰花:“……”
她瞪六壮一眼,暗自磨了磨牙:“六壮啊,听故事归听故事,这手可不能偷懒。”
六壮哦一声,捡起烧火棍,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在地上划起来,眼睛时不时瞄向秦兰花,急的那是抓耳挠腮。
秦兰花看一眼男人,见男人含笑瞅着六壮,只得把到嗓子眼的话又咽回去。
“三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