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一诺站在病房门口,眼泪一下就滚了出来。
病床上的天猷蜷缩成小小一团,平日里红润的小脸此刻看不到多少生气,细密的汗珠挂在额头上,呼吸急促而微弱。
旁边的监测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段欣站起身,抽了纸巾递给她,小声道:“快别哭了,天猷看到不好。”
梅一诺胡乱摸了一把,进洗手间清洗了手,立刻来到床前,抓起天猷的手。
“妈妈……”小家伙虚弱地睁开眼,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梅一诺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她小心翼翼地避开正在输液的手,将儿子搂进怀里。“我在,宝贝不怕,妈妈回来了。”
天猷滚烫的额头贴在她颈窝,温度高得吓人。
梅一诺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感受到掌下肉肉的身躯随着咳嗽不停颤抖。
以身相待是她此刻最真实的想法,如果能转移,她愿意承担双倍的痛苦。
儿子的每一次咳嗽都像刀子一样剐着她的心。
“会没事的,很快就好了,相信妈妈。”她声音轻柔得不可思议,手指轻轻梳理着孩子被汗水浸湿的额发。
天猷依赖地往她怀里钻了钻,烧得干裂的嘴唇无意识地蹭着她的衣领。
梅一诺抬头看向监测屏幕,那些跳动的数字和曲线在她眼中化作最残酷的审判。
她不动声色地搭着儿子的脉搏,仅仅是十几个小时,孩子的症状已经跟肺炎极其相似。
可这不是肺炎。
不慌,天一留下的保命药还有最后一粒!
“今晚我陪他,您帮我回去看着点儿梅琳和念棠,看看她们有没有发烧的症状。”
段欣的确挂念念棠,那孩子从出生就是她带的多,“医生说这一瓶挂完,烧就会退,等会儿让青鸟送饭过来,我先回去看看。”
“不用送,我在飞机上吃过。”
梅一诺现在根本没胃口,怀中的天猷似睡非睡,眯成一线的小眼睛,偶尔睁开看她一眼,像是确认她在不在。
她抱得更紧了些。
段欣一走,梅一诺将那颗药拿出来,并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