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符咒……”林婉儿突然拽住他的袖口。少女束发的乌木簪子缠着辟邪红绳,此刻正微微发烫。她递过来的信封边缘焦黑,朱砂绘制的镇魂符扭曲变形,宛如活物般在羊皮纸上蠕动。
李承道指尖抚过信末的落款——三个歪斜的血字“救我”。他突然攥紧信封,道袍下的手臂青筋暴起:“周有德……果然是他。”十年前,他曾与这位殡仪馆馆长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对方袖口绣着道家云纹,而现在……
潮湿的雾气中,佝偻的身影从废弃门卫室钻出。周老的白发黏在蜡黄的脸上,深蓝色中山装布满褶皱,胸前的工作牌还挂着“馆长”字样,只是被血渍晕染得模糊不清。他踉跄着扑过来,浑浊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李道长!快!他们……”
阴森的冷笑突然撕裂雨幕。周老的动作骤然僵住,布满老年斑的手死死掐住自己喉咙,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晚了……晚了……”他向后倒去时,李承道瞥见他鞋底沾着黑色的黏液,像是某种腐烂的尸水。
林婉儿握紧腰间的符篆包,杏眼警惕地扫视四周:“师父,有东西在盯着我们。”火葬场的铁门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自行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杂草丛生的甬道。暗红色砖块缝隙里钻出惨白的蘑菇,在雨中泛着诡异的磷光。
李承道抽出桃木剑,剑身上的朱砂符文泛起微光:“跟紧我。”两人踩着软烂的苔藓前行,腐臭味愈发浓烈。主建筑的玻璃早已破碎,窗框上垂落的蜘蛛网裹着干瘪的飞蛾尸体,在风中轻轻摇晃。
推开斑驳的木门,腐木碎屑簌簌掉落。林婉儿突然捂住口鼻:“好重的尸气!”大厅天花板垂落的电线噼啪闪烁,照亮墙上的霉斑——那些灰绿色的斑块竟组成一张张扭曲的人脸。李承道的剑尖指向墙角:“看那。”
生锈的档案柜敞开着,泛黄的工作日志摊在积满灰尘的桌面上。林婉儿翻开一页,纸页间滑落出半张照片——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正在操作火化炉,却没发现身后多出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