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士元苦笑一声:
“谁能料到杨仪竟有如此手腕?他在殿上先斩蒋琬,今早又将董允、费祎这些朝中重臣都给除了。”
“我们原先以为……以为陛下能制住他,没成想……”
“没成想杨仪返成都不到两日,便已掌控大局。”
谯周接过话头,叹息道:
“陛下年少软弱,压不住阵脚,这朝堂眼下已完全是杨丞相的天下了。”
秦朗面露焦躁之色,低声骂道:
“说到底,还是高估了陛下,咱们这些年帮衬着朝廷,供奉钱粮军械,现如今呢?!”
“时到今日,说这些无益。”
张岳摆摆手,凝声道:
“当务之急,是我们该如何自处。杨仪昨日诛杀叛臣,声势震天,今早成都满城风声鹤唳。”
“我张家可不想莫名其妙变成下一个蒋家!”
他口中的“蒋家”,指的正是昨夜被抄没的蒋琬家族。蒋琬一倒台,其族人尽被羁押查办,家财抄没。
想到平日间一同把酒言欢的蒋氏族人顷刻间家破人亡,张岳背脊不禁发凉。
众人默然。一直紧绷着脸的费济这时颤声道:
“老夫只想知道……我那侄儿费祎,他……他可还活着?”
众人相视一眼,谯周轻叹道:
“费公恐怕要节哀了。据闻董允、费祎都被杨仪押入御狱,处以鼎烹极刑,已经……”
费济闻言如遭雷噬,身子一晃,险些从座椅上摔下去。
“费老!”
王士元赶紧伸手搀扶。费济面如死灰,胸口剧烈起伏:
“杨仪——竟当真下此毒手……费家完了!完了啊!”他老泪纵横,痛哭失声。
张岳见状,只得沉痛宽慰:
“费老先生,人死不能复生……但眼下费家尚有不少子弟族人,总要设法保全啊!”
费济哽咽点头:
“张公言及此理……可杨仪他会放过我们这些与蒋、董交好的世家么?”
此言道出众人心声。
秦朗攥紧拳头,咬牙道:
“难道束手待毙不成?我秦家庄上尚有精壮家兵两百,拼死也不能叫杨仪的人把我们拿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