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完了,没有内伤。”医疗兵往后退了半步,那力场束缚“嗡”的一下就没了。
庞士元这肩甲刚觉得松快了一点,舱门就被敲响了。
副官的声音夹着电流的杂音传进来:“庞先生,指挥官让您去主舱呢。”
主舱。庞士元用指腹轻轻擦过锁骨那儿的族徽,那枚紫微星银饰在医疗舱冷飕飕的光线下,泛着一种暗暗的白。
他就想起啊,三个小时之前,自己被牵引光束给吸进来的时候,诸葛亮穿着月白色的战甲,在星尘里头那叫一个晃眼,就好像是一团裹着冰碴子的月光似的。
主舱门一打开,星草的香味混着雪松香就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
庞士元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这跟刚刚被押解的时候可不一样啊,这时候舱里头就只有诸葛亮一个人。
诸葛亮正靠着战术屏呢,腰间垂着玉珏,在舱顶星轨灯的映照下,那玉珏透着暖玉才有的光泽。
听到有动静,诸葛亮就把脸侧过来了,他银灰浅褐的眼珠里带着点满不在乎的笑,说:“医疗舱里消毒水的味儿啊,可比星草熏香难闻多了。”
庞士元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
他眼睛盯着诸葛亮指尖那半张星图,这星图正是他妹妹画的那张呢。小兔子的耳朵被弄平了,可毛边还在,就像被揉皱了的云彩一样。庞士元就说:“诸葛指挥官把我叫过来,是不是就想看我们这些所谓的‘余党’垂死挣扎的丑样子啊?”他特意把“余党”这两个字说得特别重,眼睛还扫过诸葛亮肩甲上的龙纹,那龙纹弯弯曲曲的,就像活的一样,感觉随时都会扑上来咬人似的。
诸葛亮呢,没搭他的话,反倒抬手朝着战术屏指了过去。
一下子,全息投影就亮起来了,星图展开就像浩瀚的星河一样,紫微星的残骸还在远处飘着呢,就像一团烧剩下的灰烬。“三个时辰之后,战舰就要转轨到月星去了。”他的声音轻得跟一片羽毛似的,说道:“你得清楚,我从来不会打没准备的仗。”
月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