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庞士元的眼睛一下子就充血了,身上的铁链子被他挣得哗啦哗啦直响。
“我为啥不敢?”诸葛亮笑了,“你以为他们现在还能活着,是因为你保护得好啊?”他用手指尖轻轻点了点庞士元的心口窝,“那是因为我允许他们活着。”
庞士元一下子就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子,那指甲都快掐到肉里去了,说:“你杀了我。”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现在就把我杀了,要不然等我出去……”
“等你出去?”诸葛亮把他的话给打断了,抽回手来整理被弄乱的大袖子,“你觉得你还能出去啊?”他站了起来,那大袖子垂下来就像瀑布似的,“庞士元啊,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当呢。”他转身朝着石牢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又停住了脚,“对了——”
“你刚才尿血,是因为我在藤条上涂了鹤顶红。”他侧过脸来,火把一照,那眉眼就像画儿似的好看,“三天之后毒就发作了,到时候疼得你想死都不容易。”
就在石牢门被重重关上的那一刻,庞士元听到了自己心跳得特别急促。他就着石床缓缓坐下,这一坐啊,后脖子上的伤就被蹭得疼得要命。
突然,有热乎乎、湿哒哒的东西滴到手上了,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哭了呢。那眼泪啊,跟血珠子一块儿掉到石床上,就晕出了深色的印子。
这时候,铁链子冷不丁地轻轻响了一下。
庞士元抬起头,瞅见诸葛亮又回来了,手里还多了根有拇指那么粗的麻绳。
诸葛亮走到他跟前,蹲下身子就把他的手腕子绑到床沿上了,还说:“怕你晚上乱动,再碰到伤口。”说着,他的手指头就从庞士元手腕子上的旧伤那儿划过去了,接着又说:“毕竟……”
“我还等着看你毒发的样子呢。”
石牢里的火把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的,把诸葛亮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的,就像一张能把啥都盖住的大网似的。
庞士元就这么盯着诸葛亮离开的背影,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很低很低的笑,那笑啊,还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