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嬷嬷开解着,将烘好的厚衣围在宋萱身上,道,“砚州不比洛京,这儿天冷,三娘子方才的棉衣还在熏着,等干了凑合着穿上。”
宋萱只觉身上似刀片刮得生疼,又有处热源将寒意驱散,她不自觉靠近。
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宋萱不由惊讶,一个和她娘相貌相似的女人正端着汤喂到她嘴边。
“什么东西!”宋萱眉头一皱,猛地推开眼前的汤碗。
汤药洒在秦夫人身上,她脸上微微闪过不悦却没有发怒。
宋萱一眼就认出眼前的女人不是她娘,要是她娘此刻早就揪着她耳朵骂——‘死丫头真难伺候,白白浪费你老娘熬得药!’
面前女人的装扮,比她在城里见过最珠光宝气的贵夫人还要富贵,虽是素色衣袍,穿在她身上却显得华光溢彩。平日穿着随意的胡云娘,在她面前就是个山野村妇。
宋萱记忆里胡云娘似乎也曾穿过这种衣服,美得不染风尘,后来胡云娘逐渐换成了灰白布衣,发饰也由珠玉簪变成了竹木枝树杈子。
倒不是胡云娘亏待自己,有钱的时候还是会置办衣服的,不过她经常缺钱,每回宋宅派人送来的银两,不出三日就没了。
砚州衣袍款式都花花绿绿,胡云娘不喜也硬要买下。她说苦孩子不能苦自己,孩子长得快没必要经常买衣服。
买就买了,买回去又听她抱怨。
胡云娘一边摆弄着衣服,一边照着铜镜比对,“这衣服丑死了,配不上老娘的花容月貌!”
“人不好看怪衣服丑,嫌丑你还浪费钱买它,也不给我买点吃的呢。”宋萱从胡姨娘身边经过,知道胡云娘这时候心情好,也不怕她。
“你个白眼狼,老娘花在你身上的钱还不够多啊?”胡云娘一皱眉头,鄙夷地看了眼镜子里的宋萱,继续昂着脖子,“若不是你,我也不用穿这些破衣裳了,俗气得很~。”
“你不是有两件压箱底的衣服挺好看的吗?许久不见你穿了。”
“穿什么穿?别的东西当得当卖得卖,就剩那两件衣服了。这日日泥腿子一样,又没人伺候的,穿那衣服坏了我可心疼。”胡云娘伸长脖子,眼睛意有所指地瞥向宋萱。
“别指望我伺候你,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