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萱对嬷嬷态度还好些,她微微颔首还礼,“家母病中多日,身体消瘦虚弱,她喜食鱼汤我便去寻。我失足落水,总要有得才不白亏了这一趟。”
郑嬷嬷与秦夫人对视一眼,秦夫人开口问,“你身上的棉衣也不合身,可见她待你未必真心,你对她倒是孝顺?”
“夫人弗悉始末,岂以己见论评他人?”宋萱垂眸低声道,话却在秦夫人心里刺耳异常。
秦夫人面无表情,又说,“我也素喜鲤鱼汤,我出高价,你可否将这条鱼卖我?”
宋萱皱眉,这夫人明知她是为她娘抓的鱼不肯轻易给人,她却还提要下这条鱼。
不等宋萱否认,秦夫人已经取出三块金饼,神色自信,“这钱够你娘吃上半年的鱼,如何?”
“这条鱼是给我娘的,谁要都不给,给多少钱都不换!”宋萱想都没想就拒绝,给这么多又怎知有没有诈?即便没有,她也不会将她娘的东西让给别人。
宋萱脱下身上的披肩,捡起自己还未干的棉衣穿上,起身下了马车。
秦夫人掀开半边车帘,看向宋萱,“你们娘母女情深,可外人见了你这一身,任谁都同我一般,疑惑她是不是你娘吧?”
“你怎知她是否将你当作亲生女儿?亲娘可不会这般苛待自己女儿。”
宋萱回头,手里提了鱼,身上穿着半湿的破旧棉衣,“既是外人,外人之语,何需入耳?”
“即便我娘不是生我之人,养恩比生恩,亦是恩重如山。若真有夫人所说成真那一日,我也只认我娘这一个母亲,而不是认生我又弃我之人为母。”
秦夫人面容静肃,寒风袭身的冷,尤不及心底的凉意。这就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好女儿!
宋萱已经走远,郑嬷嬷看秦夫人脸色,犹豫问道,“夫人为何不告诉三娘子真相?”
“我为她着想,你看人家领情吗?”秦夫人撤了车帘,让人继续赶路,“她只认胡氏那个贱人!早知今日,我当初就该掐死她!”
郑嬷嬷看了眼窗外暗自叹气,风雪后模糊的人影不断缩小,最终消失在视野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