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博闻广识,亦为诸多罕见之味所惊。
然其身心中镇定,面上笑意温和,仿若眼前奢华皆稀松平常。
纵馋酒已久,仍神色自若,浅抿一口,便将酒樽放下。
“士公厚意,庞某不胜感激。吾主仁德,素尚简朴,庞某追随日久,惯于粗茶淡饭,今此盛筵,实令庞某受宠若惊。”
嘴上说受宠若惊,面上却未有半分惊愕之色。
就好像真不合胃口一般。
“不过是些家常拙食,难登大雅之堂,实在不值先生挂齿。”
士燮陪着呵呵一笑:
“先生此来,并非只带这些兵马吧。”
庞统取布巾擦了擦嘴。
直言道:“亦有不足两千兵,怕惊扰了百姓,故命其于城外三十里相侯。”
士燮听闻,欲命人备美酒佳肴往犒军伍,以彰迎迓之诚。
庞统急忙阻拦:“车骑将军军法森然,将士皆恪遵军令,断不可受此犒赏,以免坏了规矩,还望士公海涵。”
“荆军如此整肃严明,老朽佩服。来,敬先生一杯。”
两人闲聊,庞统为士燮讲述了一些中原的奇闻趣事。
士燮也为庞统讲述了交州的风土人情。
两人谈论得甚好。
但谁都没往正事上引。
士燮似乎不着急,庞统也好像更不着急。
士燮遂笑道:“既有贵客前来,何不起舞助兴?”
“好好,我最喜欢观舞了。”
士燮击掌,赤膊军士入,列六佾之阵。
其躯若铜铸,肤泛油光,汗落溅珠。剑击盾牌,声震四野。舞姿刚劲,大开大合,举步如雷,挥臂若虎,剑盾交错,寒光熠熠。
看得出,这些军士都是精锐。
比外面那些依仗强得多。
那么,庞统有无担忧,士燮会在此时摔杯,那些军士一拥而上,将其剁成肉泥?
庞统一点都不担忧。
就算士燮真敢这么干,他都不担忧。
他一死,士氏必被铲除干净,交州必归主公。
士燮并没摔杯,也没半点要摔杯的意思。
只陪同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