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来者不善,猛地一骨碌翻起身来,下好四门桩,定睛一看,不由怒火中烧,破口大骂道:
“好个雷桅杂种,今天你敢管到你爸爸的头上来了!”
那叫雷桅的汉子冷冷说道:
“麻石,你听了,今天这事我管定了”。
听这不紧不慢的声音,麻石才注意看雷桅,只见双手搂在胸前,站着八字桩,两条剑眉紧锁,牙齿咬得“嘣嘣”直响。他想道:
“这打渔郎平时水保爷前,水保爷后,哪里敢叫我麻石?哪里敢跟老子唱对台戏?莫非是他和这妇人,有什么瓜葛?”
想到这儿,他笑嘻嘻问道:
“她是你姑姑?”
“不是。”
“她是你姐姐?”
“不是!”
“她是你老娘?”
“混账!”
麻石气得大声吼道:
“与你无关,关你什么事,我弄我的娘们,你快给我走开!”
一丝冷笑从雷桅口角飞出,你抬起头道:
“这天是什么色?”
“青色。”
“是夜里?”
“白天。”
“哈哈!”
雷桅朗声大笑道:
“这青天白日,你为一乡水保,竟敢欺侮女人,我还管你不得!”
麻石听了气愤已极,挥拳就要打。雷桅笑道:
“你不把你爸爸娘的丑给遮了。”
麻石低头一看,才知道自己一丝不挂,又气又恼,边穿衣服边骂:
“狗杂种,今天老子要你喊爸爸!”
雷桅也不答话,搂着双手,让他穿好衣服。这时,只见那妇人樱唇微动,似乎就要呕吐。
雷桅正要过去扶她,麻石窥见,侧身一个“月挂金钩”飞腿踢了过去,雷桅心中念及那妇人,闪避不及,就地来了个前滚翻。
麻石得意笑道:
“小杂种,你快滚吧!”
这麻石是沱江翁子洞一带有名的泼皮,年幼时拜过师,学得几手拳脚,跟着麻伊伏豪绅田吉,做了一乡水保,无恶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