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舅感叹别人的舅舅像个舅舅,吃香的喝辣的,只有他像条老狗,没日没夜的守着大门。
他发一通牢骚后,并没有真变成一条老狗。
他还可以在卖废品包装袋时卖一点机器维修时换下来的大螺丝,废铁块。那个收破烂的,每次都要来巴结他,一口一个大舅的叫着。想到这些,赵大舅又从老狗变成了有权的老头了。
四
吴镇上班一个月的时候,大舅告诉吴镇晚上去俞大琴家吃晚饭,强调那个四川媳妇烧的一手好菜呢。
俞大琴家是个农家小院,进村后的一条小路尽头,就看见一个贴着白瓷砖干净的二楼。前面的三间大瓦房是两个老上人住的,大琴和丈夫住后面。
吴镇和大舅走进小院时,工人们早已在客厅里坐着呢,一个个干净的让吴镇惊讶。她们在车间里都粗俗野蛮,在这里却干净靓丽,甚至说话声音都变得好听了。让吴镇恍然觉得进了聊斋里的明堂大厅,两旁都是各色狐仙。
吴镇看到俞大琴笑容满面地说着四川话“来哉来哉耍啰,带啥东西呢?”
说着也就接过两箱牛奶,让大舅和吴镇上座。吴镇第一次看到余大琴白皙的脖子上一层细汗,仿佛是看了不该看的地方,不由得低下头来。然而余大琴却瞅见了吴镇害羞的模样反而轻轻一笑。吴镇更加觉得是聊斋里的仙气飘飘。
一会吴镇放松地找了座位坐下来看大舅跟员工打牌玩双扣。
俞大琴丈夫小伟坐在八仙桌上方,微笑着给每一位客人敬烟,自己一边吞云吐雾地衔着烟说话一边发牌,仿佛打牌时必须用烟熏到对方迷迷糊糊才能赢。
吴镇又听他们在谈论厂里的事情,感叹郑会计的刻薄,大舅的大度。
他们在说说笑笑地打牌,不觉厨房饭菜好了,俞大琴走进来,笑容可掬地告诉小伟,打了这牌好上菜了。
农家的晚宴是跨地区的丰盛,泥鳅面是巢州家常菜,而水煮牛肉就是地道的川菜了。员工们早已忘了在车间里的争辩计较,满面红光的赵大舅笑眯眯地看着大伙你一杯我一杯的敬酒,那种豪气冲天让曾经面红耳赤的大琴二红犹如江湖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