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夜晚的乡下漆黑一片,村里很安静,路边院子里的狗叫了两声,又呜呜地钻进窝里,便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大舅走到路边解开裤子,吱吱尿了一大泡,然后痛快地告诉吴镇以后多参加些这样的饭局,也就熟悉了厂里的情况了。那个牛奶就从卖废品的账里报掉,每个月的废品他都有记录,只要吴镇当班的时候,他从来不记账。厂里情况看起来复杂,但管理好了也不复杂。
夜晚的冷风吹过,吴镇明白,大舅一点也没喝多,血压不高,头脑清醒。
他又想到晚饭时的情形,他觉得势必要在亚飞和大舅中间选边站了。但他早有准备,不想得罪大舅,更不会跟亚飞对着干。
吴镇也撒了泡尿,浑身一激灵地轻松下来。他走一路听大舅说一路,厂里谁怕谁啦?谁又服从谁啦?最后大舅来了一句都别跟他牛皮哄哄的,在他面前都得夹起尾巴做人。
吴镇感觉大舅不止洞悉这个男男女女错综复杂的集体,大舅自己也是这个集体的一分子,知道利用错综复杂的关系。
最后大舅鄙夷地说亚飞能没有进门的钥匙吗?夜里不知道偷过几趟产品了,他故意不回去就要逼姓郑的自己开门。他在这里打工是没钱的,他用一分钱都要从他大姐那里拿。吴镇听了一头雾水,但一句也不想问,他觉得,洪洞县里无好人。
从此吴镇就觉得大舅所有酒桌上的话都是在表演给别人看,大舅是不可能喝醉的。
六
郑亚飞那天从省城回来后,又换了一身浅色休闲服、圆领的夹克和浅色牛仔破洞裤。一头乌黑头发下的那张白脸,看起来清爽。吴镇想到那天晚上喝酒回来的路上,赵大舅说亚飞每用一分钱都要从他姐那里拿。不禁想到,长的一副祸害小姑娘的模样,如果再财务自由,那真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姑娘呢?
等到亚飞兴冲冲地走到吴镇身边时,悄悄地伸出两个手指头,一句话也没说,神秘地笑笑,吴镇秒懂上次说的碟片带来了。
下午吴镇没心思上班,不停地看车间墙上的大钟,从一点半看到五点钟。一到五点就放下工具,都不用整理,换下工服就直奔亚飞房间去了。
郑亚飞的宿舍门关着,吴镇咚咚地敲门,没人开门,吴镇一回头却见亚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