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志英回苏州,志平也准备去湖滨公司了,两人便同路去巢州再各奔东西。
兄妹俩从村里的小路出来,徒步往镇上坐车去市里。
初秋的早晨,田野上的小路荒草,七七沾满露水,两人没走几步,裤脚都打湿了,到那个桥头,超时,还有鸭子在咕咕凫水。志平便告诉妹妹,上次晚上走路回来时,在这里的桥头沿着池塘一圈一圈的打转转。
志英看了看这条路和水塘,实在想不通,小时候走了无数次的熟门熟路竟然也会迷路,便想到母亲说的“鬼下障”,于是叫了一声“阿弥陀佛”,保佑哥哥以后顺风顺水。
两人说说话话就到了茯茶镇西边的粮站了,那是他们小时候跟着父母卖稻子的地方。卖掉稻子换来的钱,父母会带他们去桥头饭店下一次茶馆,茶馆里永远是人来人往的繁忙,油腻的四方桌上有两头忙的筷子和青花瓷的茶杯上放着青椒肉丝。胖胖的油条外酥里嫩,刀工精细的千张丝,用红椒丝点缀,再淋上几滴麻油,那香味会让志平回味好几天。
从粮站到桥下的饭店,是志平心中永远美好的回忆。然而,现在想到这漫长的疾病,不禁怅然。
两人站在浮槎中学门口等车时,志平想到妹妹在学校念书的时候,那个喜欢她的男孩子。而自己跟王欢的事情也告诉过妹妹,其时两人都明白对方在感情上的无奈和苦衷。只是志平现在一副病体,却是无法绕开的痛点。
一会开往市区的中巴路路缓缓开过来,两人挤上车找了靠后的一排,志平靠窗,有时跟妹妹说说话,有时又伸头望望窗外无比熟悉的农田,村庄。
婚姻像是无法逾越的大山,志平此时就感觉更加迷茫了。现在再回总公司,他并不知道安排什么工作,至于婚姻,就更别提了。
他回头看看妹妹,志英在颠簸的中巴车上闭目养神。妹妹长得跟母亲一样,椭圆脸庞,尖下巴,微微闭起的嘴巴,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志平太了解妹妹在感情上的事情了,他觉得这个社会跟他的身体一样,也生病了,妹妹如此优秀的女孩,竟然遭男孩劈腿。他再看一眼妹妹时,忽然觉得妹妹也很漂亮,脸蛋上微微泛起红晕来。
车到了巢州长途汽车站时,志英下车买了去苏州的票。兄妹两人坐在大厅候车,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