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办公室,父亲才放下手里的红色塑料袋。他慢悠悠地说,来的时候在车站马路边上有卖玉米的,我给你买了两根,吃五谷杂粮好呢。
随着父亲用干枯的手抓了两根玉米棒要给志平吃,眼里是满心的疼爱。那一刻志平感觉到自己在这荒僻的车间孤军奋战,所有的希望和绝望都一个人扛,终于有老父亲来看他了,喉咙瞬间堵得难受。他努力控制住情绪,仰着头不让眼泪滑下来。
他想自己从来没告诉过父亲在这里上班,可他是怎么一大早就乘车找过来了呢?
过了半天,志平平静下来问父亲:“你怎么找来的啊?”
“我问总公司的,在家里打电话问的,总公司办公室主任,是个女的,很仔细的告诉了我从车站下车后怎么走,坐多少路,公交车在哪里下,我都一一记下呢?”
志平才想到家里装了电话,不只是他和妹妹打电话回去,父母也会用电话咨询他那边的情况呢!
办公室主任应该是热情的廖大姐了。
“有什么事吗?”不知为什么,志平现在总是莫名的担心家里人会出事。他是担心父母情绪崩溃,还是担心家人跟他一样生了不可逆的大病。他自己像是一个在悬崖上玩耍的孩子,一脚踩空落下山崖过,现在对什么都害怕,常常会无端地惊恐。
“放心,家里一切都正常。”
父亲说着站起来,挨近志平说:“有件事哦,想跟你商量一下,就是你二婶说的。南京军区医院有专门看这个病的,肾脏移植终生不用打针服药。就是费用有点贵,20多万。如果你想看的话,那我们全家就想办法,所以今天过来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志平愣住了,他先是惊讶二婶也如此关心他的身体,或许父母的痛苦难受,也只能在二婶面前流露了吧?他上次听二婶叹息地说到发病初期,父母两人整夜睡不着就起来说话,深夜常常两人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的哭泣。
志平听了心里既难过又自责,甚至觉得自己拖累了父母,真想躲到哪里一死了之。现在他看到父亲满怀希望的过来,问他愿不愿意花20万来治病,他听了心里是既无奈又悲凉。
“别说20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