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他拍开将军想摸头的手，孩童的声线里淬着毒，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
“我炼情宗的，和昆仑有仇的。”
有些事，无闵不需要知道。
天有多高会怎么着？这个傻子活得坦坦荡荡，随性而为就好。
最好永远跟着无阑、无澈傻傻笑笑。
至于自己……本就是枉此一生。
“遵从你的意志。”
将军半蹲下身，铠甲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宽大的手掌落在苏无罔白发凌乱的头顶时。
铁甲手套的冰冷触感让孩童微微一颤，但将军的动作却出奇地温柔。
“哼。”
苏无罔别过脸去，却也没有躲开。
……
白缪倚在魔神殿廊柱上，指尖一枚青铜钱币把玩着。
“魔神的命格终于也回来了。”
他额间金色灵纹忽明忽暗，映得眉眼如画。
阴影里，白束周身缠绕的漆黑触须蠕动着，每一根触须末端都睁着猩红的眼。
“他不该来。”
白束咬牙噤声，脖颈以下的皮肤布满龟裂的纹路，血红的眼从皮肤裂缝中渗出，那些污染纹路正如同活物般蠕动。
钱币铮弹起，在白缪指节间划出一道弧光。
“来救你不好吗？姐姐。”
他伸手，冰凉的指尖抚过白束脸颊上正在流泪的眼睛，“你养出来个好孩子呢——又强大，又温柔。”
两代【相】沉默对峙着，白束不想与他说话，但卜者掐算自己就能知道。
“啊，将军也能受伤～”少年收拢起硬币，握拳抵在唇前，似乎在思考，金色灵纹大亮着。
“更好的身躯，更强大的意志，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吗？”
白缪轻笑，掌心浮现出阴阳灵鱼的虚影。
“为什么不复活魔神？你们明明是最早的追随者。”
“魔族需要他！为什么只有我们在外神进攻里挣扎！天道想要什么给他什么好了！”
“紫极大人就算活着，也一定想要我们活得更好！”
阴阳灵鱼跃入他指尖凝聚的光晕，化作流星坠向魔神殿的地下，没入其中欲望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