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钧钰脸色骤变,方才的沉稳瞬间消失无踪。他猛地转向大司农,语速极快,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大人!家父奉旨在外公干,此刻不在京中!家慈此次生产,本就因年岁已高,颇为凶险……请大人允准下官即刻归家!”
大司农闻言,也是心头一凛。他当然知晓靖安侯此刻正肩负重任在北境处理因雪灾和南唐滋扰而起的复杂事务,陛下亲命其坐镇,一时半刻绝难脱身。
沈钧钰作为嫡长子,此刻便是靖安侯府的主心骨。母亲高龄产子,生死攸关,他岂能不在府中坐镇?
“沈世子速去!速去!”大司农连忙起身,连声道,“侯夫人素来仁善,吉人自有天相,定能母子平安!府中若有需要,随时派人来衙门知会一声!”
“多谢大人吉言!”沈钧钰匆匆拱手,向堂内同僚们略一致意,随即转身,脚步如风般冲出议事厅。众人只见他官袍的长袖因疾行而猎猎飘飞,步履匆忙,全然失了平日的从容仪态,几乎是飞奔而去。
看着那难得失态却依旧难掩风华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堂内众人不禁发出一阵低低的感慨。有人低声道:“沈世子这般情急,足见孝心赤诚。这人长得俊朗,便是急起来,也自有一番风采啊。”
另一人接口道:“可不是?从前或许有人说他清高孤傲,自成亲后,家里那位……咳,虽说是‘胭脂虎’,但也让世子行事愈发稳重妥帖了。”
大司农站在门口,望着沈钧钰远去的方向,满意地点了点头,低声赞道:“此子心性纯良,既有才干又知进退,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时,一位与沈钧钰共事颇为融洽、消息也较为灵通的官员凑近大司农,压低了声音道:“大人,靖安侯此次在北境城,接连立下大功,稳定边陲,抵御南唐,功勋卓着。待其凯旋回京,论功行赏,十有八九要接任病休已久的礼部尚书一职了。”
大司农闻言,倒吸一口凉气,猛地一拍额头:“哎呀!老夫竟将此事忘了!”他脸上顿时浮现出忧虑之色。农司因沈钧钰的加入和献策,才得以频频进入陛下视野,获得前所未有的重视。
若沈钧钰因其父升任六部堂官(礼部尚书)而按例需外放避嫌,那农司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