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衡气笑道:
“口中藏毒?我倒不曾听闻私盐贩子,行事竟决烈至斯?”
戴承恩忙道:
“伯爷不知,天下官盐价贵,私盐有利可图,数年便可巨富,因而才力禁不止,那些人为了银子,素来是连命也不要的,伯爷既要整饬盐务,切不可小视。”
私盐巨利,林思衡自然清楚,况且那些私盐贩子,说不准其实就是各家自己的人手,毕竟私盐不交税,卖多少那都是自己的。
林思衡叹了口气,举起酒杯道:
“恩师遇刺,我心忧如焚,夜不能寐,只盼着能早日将匪徒一网打尽,况且整饬盐务一事,陛下也十分关切,若此事能成,二位大人之功劳,本官一定如实上报,断无徇私之理,还请二位大人多多相助。”
两人对视一眼,都连连点头答应下来,语气一个比一个诚恳,心中却并不以为然,且不说他们并不觉得整饬盐务一事能成,没看见林如海前前后后都弄了十年了。
就是真成了,他们也自然有自己的路子,未必就被林思衡差了,到时候这功劳究竟是谁的,那还两说呢
好不容易揭过这头,戴承恩赶忙便叫起歌舞,一通热闹,场面又欢腾起来,众人都纷纷上前敬酒,林思衡也一副十分亲近和善的模样,酒到杯干,绝无推托。
待主桌高官都已饮了一轮,席庸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毕竟他虽点了林思衡的案首,其实当初不过是一场交易,却不曾与林思衡见过面,不过稍一迟疑,却见扬州守备曹恩已经越过他去,端着酒杯近前了:
“伯爷荣归扬州,下官也荣幸之至,下官敬伯爷一杯。”
戴承恩代为介绍道:
“这是扬州守备曹恩,伯爷许是不曾见过。”
林思衡哈哈笑道:
“曹大人我自然是认得的,当年县试,不正是曹大人手下守卫学政院?尽职尽责,本官记得曹大人也来瞧过?彼时本官不过一介白身,曹大人却已显英姿勃发,实在叫本官难忘。
是了,当年席学政厚爱,还给本官点了案首,席大人可在此处,也容我林某人答谢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