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侧过头,视线因强光而模糊,却能辨出那个倚着岩壁而坐的身影动了动。是笛飞声。
他记得昏迷前的最后一幕,是对方挡在他身前,周身真气鼓荡,与那诡异的蛊毒气息激烈碰撞。
而自己当时已是强弩之末,经脉寸断般的剧痛后,便是无边的黑暗。
此刻的笛飞声,正撑着岩壁想要起身,动作间却没有了往日的凌厉流畅,带着几分踉跄。
但很快,李相夷便注意到,对方脸上那种因内力反噬或毒素侵蚀而产生的痛苦潮红已然褪去,呼吸平稳,眼神虽还有些惺忪,却透着清明,显然身上的不适感已消。
“醒了?”
笛飞声的声音依旧冷硬,却少了几分之前的气若游丝。
他扫了李相夷一眼,目光在他苍白的脸上停顿了一瞬,随即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虎口处,一层薄薄的纱布被仔细地包扎着,边缘处甚至还能看到未完全干涸的暗褐色血迹。
那不是打斗留下的伤口,更像是……被什么细小的东西刺破后,刻意处理过的痕迹。
笛飞声微微一怔,随即盘膝坐好,双目微阖,开始运气调息。
内息如同一道沉寂许久的溪流,在他引导下缓缓流淌,起初还有些滞涩。
却在运转一个周天之后,猛地顺畅起来,一股熟悉的、磅礴的内力在丹田处汇聚、翻涌。
是真的回来了!那些被蛊毒压制得几乎枯竭的经脉,此刻竟如同久旱逢甘霖般,重新充满了力量。
他猛地睁开眼,目光扫过四周。
不见李莲花和方多病的身影,阳光透过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除了草木清香,还有那若有似无的、和李相夷鼻尖一样的苦涩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