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耳尖泛起薄红,正要俯身去捡,却被他抢先拾起压在《漕运纪要》扉页。
泛黄纸页上稚嫩的字迹与密信上的曼陀罗花押重叠,竟拼出个完整的虎头暗纹。
更漏声里,他温热掌心覆上她冰凉的手背,带着薄茧的指节引着朱笔在图上圈出朱雀桥的位置。
五更梆子敲响时,小顺子跌跌撞撞撞开院门。
少年怀里紧抱的食盒摔裂在地,滚出二十几个沾着晨露的带刺板栗。\"城隍庙卖栗子的老孙头\"他喉结滚动着咽下恐惧,\"今早被发现吊死在自家房梁,怀里怀里揣着姑娘赏的银花生!\"
苏婉指尖的银针突然扎进指腹。
林恒捏碎板栗外壳的动作顿住,碎屑里赫然露出半片带血的青铜虎符。
赵师爷的算盘珠突然噼啪乱响,老迈的手指点着虎符内侧的铭文:\"这是这是虎贲卫调遣死士的令符!\"
暴雨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苏婉攥着令符冲进雨幕。
朱雀桥下的青石板泛着血水,昨夜刚布下的暗哨竟全部消失。
她弯腰去捞水中漂浮的碎布,却拽起半截泡胀的断指——指节上赫然是她前日亲手给线人戴上的翡翠扳指。
\"姑娘当心!\"林恒的剑风扫过她耳畔,斩断三根淬毒的牛毛针。
桥洞阴影里传来瓦片碎裂声,黑衣人残破的衣角闪过巷尾,腰牌上的曼陀罗纹路在雨水中泛着诡异金芒。
回到王府时,地窖冰鉴竟凝着层血霜。
苏婉昨日封存的证物箱空空如也,唯独箱底留着个湿漉漉的虎头风筝。
林恒用剑尖挑起风筝纸面,浸过药水的桑皮纸上缓缓显现舆图——正是他们清晨刚商议过的赈灾银转运路线。
\"姑娘!\"小顺子突然抱着个檀木匣撞进门,匣中二十支银簪全部断成两截。
每支断口都嵌着粒黍米大的金珠,拼起来竟是半幅北疆布防图。
赵师爷的老花镜摔碎在青砖上,颤抖的手指指着金珠内侧刻痕:\"崔崔尚书三年前巡视边关时,给将领们的赏赐\"
暮色染红窗纸时,苏婉独自立在藏书楼顶层。
她将断簪排列成星宿图案,簪头珍珠忽然在夕照下投射出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