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起夜鸦惊啼,苏婉话音戛然而止。
她袖中滑出半截染血的桑皮纸,正巧盖住林恒掌心血渍,两种暗红重叠处竟显出道蜿蜒水痕,直指西厢房梁上悬着的鎏金鸟笼。
\"大人!\"王捕快破门而入时带翻了青玉香炉,香灰在地上铺出个残缺的\"囚\"字。
他腰间令牌沾着新鲜泥浆,袖口暗纹却被冷汗浸得发亮:\"下官家中老母突发急症\"
苏婉突然用银剪挑开他衣襟,拈出片沾着铁锈的银杏叶。
叶脉间暗藏的金粉在烛火下流转,正是撷芳阁戏子们画眉用的波斯贡品。
她将银杏叶按在茶汤浸透的供词上,墨迹竟缓缓聚成个倒悬的鹰隼标记。
\"王大人且看。\"苏婉将发间点翠凤钗掷向铜镜,钗尾刻痕与镜中倒影严丝合缝,\"这戏园里会口技的,可不止会学杜鹃啼血。\"
林恒猛地攥住她欲收回去的手,却触到满掌冰凉。
月光透过窗棂将两人影子绞成解不开的结,他忽然嗅到她袖中龙脑香里混着极淡的沉水香——那味道,分明来自他昨夜亲手锁进暗格的南诏密函。
梆子敲过三更时,苏婉正将血书塞进太湖石孔洞。
假山后传来细碎脚步声,她故意让半幅名册被夜风卷向莲池。
当相府二小姐的贴身丫鬟扑向水面时,藏在荷叶间的孔雀蓝药粉突然遇水沸腾,将池中锦鲤灼成点点金红。
\"姑娘!\"丫鬟举着烧焦的裙裾冲回西跨院,却没看见苏婉用银簪挑破了指尖。
血珠坠入石缝的刹那,暗渠中浮起片胭脂色绸缎,缎面用金线绣着半阙《六月霜》戏文——正是小红那日被撕毁的水袖残片。
五更天的露水凝在苏婉睫毛上时,她望着王捕快空荡荡的值房轻笑出声。
案头那盏冷透的明前龙井里,漂浮着片绘有瘫卧老妪的剪纸,剪纸边缘还沾着撷芳阁特有的玫瑰胭脂。
晨光刺破云层的瞬间,苏婉将真正的名册压进妆奁夹层。
铜镜映出她唇角微扬的弧度,镜面倒影里,林恒的玄色衣角正掠过月洞门,而他腰间新换的云纹玉珏,在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