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死,忍辱偷生,与死何异?”谢萦姝抬头直直地看着太子:“谁愿意做亡国奴,尽可以出了城门去投叛军,我谢家,要与盛京共存亡!”
谢北昭从后边上来,朝太子一拱手:“殿下,臣愿领兵守卫城门,城门在,臣在,城门破,臣亡!”
少年郎身形如松,昂然挺直,短短一句话,豪气云天。让一直不敢做声的武将们自形惭愧起来,他们征战沙场无数次,在这最紧要的关头,竟然还没有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有担当。
黎言觉得自己仿佛又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他挺直老腰朝太子拱手:“殿下,黎家也不走。”
“哀家也不走--”太后扶着皇后的手,从外边走了进来:“哀家在外边听了一天了,心原本寒了,想若是大家都想要谈判,便让哀家舍了这老脸皮,去求老四,给天下百姓一个活路,但是--”
太后伸手拉过了谢萦姝:“哀家觉得萦姝丫头说得对,老四不会放过任何人的,要活,就要抵抗到底!”
“母后!祖母!”太子不由得流起了眼泪,站了起来,哽咽了一声:“若是战败,您们该怎么办?”
他并不是软弱,他也并非怕死,他只是牵挂的人太多,他不敢拿大家的命去冒险。
“哀家今年七十五了,也活够了!”太后满怀柔情地转头瞧了一眼外边有着明亮的月亮的天空,眷恋又释怀:“若是大越亡了,哀家还是谁的太后?还是谁的祖母?”
“太后英明!”黎言叹了一句,朝着太子拱手:“老臣也一般,只为大越鬼,不为濮獠臣!”
“臣也是!”
“臣同此心!”
除了较少部分人,绝大多数大臣都站了出来,坚定地表示要抗争到底,保卫盛京。
太子终于下定决心,把拳一握,昂起首道:“既然大家不怕死,我萧毓晟便与大家生死与共!”
众臣高呼太子英明,太后英明。
黎言转头看着谢萦姝,疲惫却又欣慰地一笑,这谢家的女儿,他没有看错眼,果然是心怀若谷,坚毅若铁。
太子转头对谢北昭道:“所有兵马交予你,你来调度。”
谢北昭却一拱手:“臣无法担任指挥大任,请由朱先生调度兵马,臣以令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