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伯,无论怎么说,青黛是我的女人。谁来跟我来抢,我鲁班斧,可能不认得人。”
“二木匠,我承认,敢爱敢恨,这才是你的性格。”我大爷爷说:“问题是,青黛这个弱女子,是不是和你一条心呢?你如果是一片雪花,化作流水,流水流到西阳河,流到涟水河,流到湘江,流到东洞庭湖,流到长江,一个波浪都不给你留下,那才叫流水无情呢。”
“她不是这样的人!”二木匠桌面上就是一巴掌,吼道:“青黛和我说过,即使是她被迫嫁过去,她会守身如玉,绝不会让所谓的男人,碰她半根毫毛!”
“有她这句话,什么事都好说!”我大爷爷说:“先让她嫁过去,如果她真的能守身如玉的话,到明年三四月份,春暖花开的时候,我枳壳大爷为你作主,把青黛抢过来!”
到了十二月初十晚上,吉祥寺一只眼睛的闭眼和尚,了然大师,将木鱼敲得西阳塅里的赤脚板汉子,心里发慌。朱夏观的师太,手持佛珠,口念真经,念了一个时辰。
我二伯二木匠江篱,腰带上斜插着雪光亮的鲁班斧,径直闯到胡麻台,青黛的婚房里。
新郎官比二木匠矮了一个头,看到气势汹汹的二木匠,问:“你来干什么?”
二木匠说:“你揣着明白装糊涂,老子今晚上来,你心里应该是王八吃萤火虫,有个鳖数!”
新郎官仗着三分酒性,说:“老古板人说四大仇,杀人父母,夺人妻子,亡国之奴,灭门之恨。二木匠,你今天来,是我夺我妻子吗?”
“正是!”二木匠将背后的鲁班斧,抽出来,“咣当”一声,丢在二尺四寸见方的吃饭桌上,说:“明人不做暗事!我二木匠今夜来,确实是抢你的老婆的。不过,话又得说回来,你娶这个堂客们,花了不少钱,给我半年的时间,我会加山加水还给你。我去请大埠桥曾家排上的大媒人,曾大老帽,重新给你物色一个黄花大闺女。”
新郎官姓胡,叫胡大。胡大说:“我若是不肯让呢?”
二木匠说:“我相信你胡大,没有这个狗胆!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