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患将两只两三斤重的野免子,递给我七姑母紫苏,跺跺脚,拍落身上的雪,才说:“今天是我义弟决明十岁的生日,我这个义兄的不来的话,传出去,我还有脸皮做人吗?”
“你义弟?决明是你义弟?”我大爷爷有点吃惊:“你们两兄弟,什么时候喝了血酒拜了关公?我怎么不晓得?”
我五姑母夏枯,忽然听到歇房里传来哭声,慌忙跑去哄儿子去了。我五姑爷苏木说:“无患,你今年多大了?”
“十四岁。”无患说:“前两年,我求剪秋叔,带我去当红军,他说我太小了,过两年再说。现在,我十四岁了,算是一个大男子汉,可以去当兵了。”
我七姑爷麦冬说:“三老弟呀,你和无患结拜为弟兄,怎么不带我一起拜?”
我爷老子嘻嘻笑道:“姐夫,这么大的事,你问过我姐姐没有?”
“还是我三老弟,最挂牵我这个姐姐。”我七姑母朝我麦冬翻了一个白眼,说:“麦冬,以后,你要做什么事,如事先不问过我,我将你的毛耳朵,先拧下来!”
“紫苏,紫苏姐姐,你莫唬我。”我七姑爷说完,急忙往屋后跑。
“你往哪里跑,麦冬?”
“我往茅厕里跑。”麦冬说:“我被吓唬得要尿尿了。我不跑,我难道尿湿裤子?”
我七姑母一把揪住我七姑爷的耳朵:“你你你!好歹也是个有堂客的人,只晓得油嘴滑舌。当真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我七姑爷拉着我七姑母的手,说:“姐姐,姐姐哎,你莫咯大的气嘛!你有什么话,当着大家的面,说嘛!”
我大爷爷静静地看着我七姑爷两公婆演的一场好戏。说:“七妹子,你去把你大姐叫回来。”
“我不去,我就是不去!”我七姑母的脾气有点犟:“要去,你叫麦冬去。”
我七姑爷走到响堂铺街上,正好遇见我大姑爷常山,在劝我大姑母金花:“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回娘家?”
我大姑母金花,似乎有些懵懵懂懂,问:“我为什么要回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