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猿啼虎啸不见了踪迹,反而牤牛牵引着板车形成的车队,昼夜不息!
在夜幕下,松油火把组成的流光,把狭窄的驰道映衬成群山里蜿蜒的长龙!
满载脱粒好稻米的宽大板车上,承乾牵着缰绳,冯智戣在车辕后面推着,推累了就跳上车歇一会。
承乾的前面,是耿国公冯盎!
头发花白的老爷子穿着民夫做工时的马褂,在牛车前面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拉着拴在板车上的绳子,好帮牤牛分担点力气!
没有办法!宽大的板车还满载着稻米,按理来说两头牤牛才可以轻松的拉动,但是关中灾情如火,为了能更多的运载粮食进去,老国公大手一挥打断了承乾的布置!
宁肯废人,也不能减少粮车的数量!
“大舅哥,这受灾的百姓也算是享福了!你看啊,前面当朝国公亲自牵车,身后还有太子操车侯爵助力,再往后还有一群当驴子的亲王!”承乾嘴里叼着一根麦草,跨坐在车辕上边晃着腿,边控制着车身方向,无他,自己可是残疾人!
后面当驴子的冯智戣抬手擦了把汗,“哈哈哈哈,他娘的!你那张嘴是真毒!你那群王叔都快背过气去了!你还骂他们是驴,真是够了!”
承乾刚要跟冯智戣逗哏,在前面负车的冯盎声音传了过来,“你嘴里的狗屁国公,在老夫看来可还没身后这头犍牛值钱!”
“我冯家先祖刀耕火种,和天争!和地挣!和百越斗!什么苦没吃过?什么样的死人没见过?但是!一个人他可以战死!他可以累死,甚至他可以窝囊死,但是唯独就特娘的不能饿死!饿死才是天下一顶一凄惨的死法!”
“祖母从中原历经千辛万苦带回来良种,那可是按人头数着粒发的种粮啊!”
“祖母手把手带着这帮撩人开荒、种地!饥饿是会让人发疯的!前脚挖开土地播种,后脚饿急眼的孩童,就把种子挖出来带着土吞到嘴里!任凭爹娘打骂也不啃吐出来!”
“鼻孔被打的都流着血啊!饿的脑袋比肩膀还大的孩子,咧着满是血的嘴在那笑着,笑着笑着就断气儿了!就因为那一口塞牙缝都不够的种子搭进去一条命啊!”
冯盎眼睛充了血,愤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