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哭声
第一次听到那个声音时，我正蹲在运城老城区一栋废弃商场的配电室里。
那是2023年深冬的凌晨两点，我作为实习记者跟着保安队长周振海巡夜。冷风从破碎的玻璃窗灌进来，手电筒的光扫过斑驳的墙面，映出十年前火灾残留的焦痕。突然，一声啜泣贴着我的后颈炸开，像是有人把脸直接贴在了我耳朵上。
“周队！”我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柱剧烈晃动。
周振海站在五步外的楼梯口，手里攥着半截熄灭的烟头：“你听见了？”
我们循着时断时续的哭声摸到三楼女厕。门板上的“禁止入内”铁牌早已锈蚀，推开门的一瞬，所有声音戛然而止。镜面蒙着厚厚的灰，但我分明看到镜中自己的倒影——它没有转头，直勾勾盯着我身后的黑暗。
二、符号
第二天清晨，保洁员张美娟的尸体出现在商场中庭。
她仰面躺在十年前纵火案的焦黑地砖上，双手交叠在胸前，嘴角凝固着一抹诡异的笑。最骇人的是她的眼球——被替换成两颗打磨光滑的玻璃珠，折射着吊顶裂缝里漏下的阳光。
“死者指甲缝里有黄铜碎屑。”法医老赵用镊子夹起一片金属，“像是从某种祭祀器物上刮下来的。”
我蹲下身，发现尸体周围散落着焦黑纸灰。拨开灰烬后，一个暗红色符号显露出来：外圆内方的铜钱纹中嵌套着扭曲的蛇形图案。后来民俗研究所的教授告诉我，这是晋南一带“人皮傩戏”中用于镇压冤魂的咒印。
三、镜像
监控录像显示，张美娟死亡前一小时曾进入配电室。
当我重返现场时，配电箱铁门内侧密密麻麻贴满黄符。撕开最外层符纸的瞬间，一沓泛黄的信笺滑落。这是2003年商场会计林秋红的日记，最后一页用血写着：“他们把我的脸缝在镜子里”。
当晚，我在值班室电脑上搜索林秋红的名字。屏幕突然闪烁，监控画面变成雪花噪点。等我再抬头时，镜中映出的不再是穿冲锋衣的年轻记者，而是一个穿90年代碎花裙的女人。她抬起溃烂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