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和明朗收回视线,端起面前的茶水,轻酌一口。
是往年的陈茶,农户人家自己炒制的花茶。
味道差了点,但聊胜于无。
放下杯子,明朗道:“听闻这段时间又有几个村庄被流民洗劫,官府那边依然没有什么说法吗?”
提到这个,里正面上立时愤然。
“官府那边说,人手本就不够,且那些流民流窜作案,他们根本无法判断下一个遭殃的将是哪个村子,无从下手。”
先前那些村庄被烧杀抢掠,官府也是如此说法。
以至于那些流民再无顾忌,愈发猖狂。
若是从一开始便采取措施,相信那些流民因着忌惮,也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
明朗墨眸染上寒霜,冷声道:“这便是官府的态度?姑息养奸,只会助长那些流民的嚣张狂妄。”
这些年外戚专权,朝局动荡,内乱四起又逢连年天灾,端看这县令的不作为,这皇朝只怕是已经烂进骨子里了。
若这个时候边疆再生事端,只怕华阳江山不稳呐!
里正看向明朗,落日余晖中,男子逆光而坐,脊背挺直,那双修长手指摩挲茶碗,一双深邃眸子看向天际。
不知为何,他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窒息,连周遭空气冷了几分。
这种感觉,他只在几次远远见着县太爷时才生出过相似的。
那还远远不及此刻所觉。
真奇怪,为何这般他也不得而知。
瞥见一旁围着悦宝嬉笑逗乐的几个孙子,里正好似有了些头绪。
悦宝这孩子非同一般,那她爹娘定然也不是一般人了。
要不能生出这神仙闺女?
明朗还不知,他一个愣神儿的功夫,竟让里正想了如此多。
里正叹息一声,“谁说不是呢?幸好听了你们夫妻的建议,咱们村早早便做了防备。否则一旦那些流民进村,咱们不也如那些村子一般,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明朗抬眸朝里正看来,“如今看来,远远不够啊!”
里正蹙眉,可如今全村的青壮都出动了,就是妇孺老人也都无时无刻不警戒起来。
就差让大家搬到外面,十二时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