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诚实道:“还是先前教康哥儿念三百千的女史教的,不过都是等康哥儿完成先生们布置的课业之后再教。”
六局女官,各个都是正经读过书、经过女秀才考核的。
皇后命女史教大皇子认字,皇帝只心疼儿子坐在那特制高凳上面读书辛苦。
但是四书五经方面的学问,女史所学与皇子应学又如何能一样。
一句“胡闹”到了嘴边,皇帝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才将这句斥责收了回去。
他尽量用平和的口吻问:“大本堂的先生都是严师,康哥儿的课业应该不轻,怎么还有工夫学旁的?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康哥儿自己想学?”
大皇子加课学《论语》,固然与皇后的殷殷期盼有关,但是皇帝既然问起,比起让皇帝知道自己这个做母后的有多么尽心,皇后更希望皇帝能够知道大皇子的勤勉奋进。
她笑容温柔且欣慰道:“是康哥儿自己想学呢,他不愿辜负皇上对他的厚爱,也不愿令大本堂的先生失望,就想着事先多学一些,这样等先生们正式教的时候,也能学的更快一些。”
出乎皇后预料,皇帝并没有为此生出与她一样的欣慰。
难捱的沉默再次出现在这座后宫最为威严的宫殿之中。
皇后竟能在这落针可闻的沉默中,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十几下之后,皇帝终于开口了。
他“嗯”了一声,平静道:“康哥儿如今已经有先生了,还是让女史回去当差吧。”
皇后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识字可以、出阁读书也可以,甚至他挑了那么多重臣之子,破格入大本堂读书。
皇后以为,康哥儿没有受到的自己的牵连,皇帝仍然重视这个长子。
不论是她,还是康哥儿,他们都无比的珍惜皇帝的这份重视。
所以坤宁宫的烛火,总是后宫之中熄的最迟的那一个。
可这竟是她想错了么。
皇帝并不是真的想要培养康哥儿做太子,所以他允康哥儿认字、允康哥儿入大本堂,但真正到了教四书五经的时候,他就不愿意了。
所以那些重臣之子,也并非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