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秦臻听得脊背发凉,不禁微微皱眉,追问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实在令人咋舌。那后来呢?昭襄王如何处置他的?”
“后来啊,昭襄王气得当场掀翻了食案,盛怒之下,本欲直接将他处死,以正国法、儆效尤,满朝公卿伏在地上,无一人敢抬头,连丞相范雎的冠冕都歪落在肩,甚至连呼吸声都不敢重一点。”
秦臻下意识往前倾身,惊叹道:“如此盛怒,当真无人敢劝!”
“谁敢?”
此刻,关内侯的眼珠突然迸出精光:“当时昭襄王腰间的鹿卢剑已出鞘三寸,若不是叔父、姑母们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纷纷出面,齐刷刷跪在大雪里,苦苦求情。
他们在大殿外跪成一片,整整跪了三个时辰,血把石板地都染红了,那场面,实在是令人动容。”
“那昭襄王如何应对?”秦臻忍不住插话问道,脸上满是好奇之色。
关内侯掀开衣袖,露出臂上三道狰狞的疤痕,继续讲述道:
“这是当初为赢摎求情时,被侍卫的戈矛所伤。当时昭襄王掀翻了第二张案几,依旧盛怒难却,可当他看见叔父咳着血谏言,姑母鬓角的白发结满冰碴才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
他心里清楚,这些前辈在宗室中颇有威望,若是不答应他们的请求,恐怕会引起宗室的不满,朝堂之上也会因此动荡不安。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昭襄王最终还是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收回了成命。”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关内侯语气一转,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昭襄王虽饶他一命,但并不意味着此事就此作罢。
昭襄王最终下令,将赢摎贬为庶人,剥夺了他的一切特权和爵位,并且明令其终身不得恢复宗室身份。
这惩处一下来,赢摎便从那风光无限的宗室子弟,瞬间沦为了一介平民。
自那以后,朝中大臣们摄于昭襄王的威严,无人再敢提及他的名字,久而久之,人们似乎渐渐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他也就慢慢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所以,你对他知之甚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毕竟,他早已被贬为庶人,不再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宗室子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