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三俊有些茫然,他背后的人期望利用乱局捞到好处,可当真正面对时却犹豫了,因为事态进程已经大大超出预期。
他与钱谦益、刘宗周交情颇深,在南京时经常与南方士绅权贵接触,自家的祖业也无比丰厚。
皇帝数月前推出新税制,直接伤及家族利益,本尊虽不太在乎钱,却不能不顾所处的利益团体。
钱谦益曾与他长谈多次,让郑三俊坚定了不少反对新税制的决心,回京后还专门去拜访刘宗周,期待刘宗周能按牧斋先生的意思重返东林,与他们一道同仇敌忾。
然而刘宗周根本不鸟他,还强力谴责钱谦益行径,令郑三俊很是难堪,一度疑惑反对新税制究竟正确与否。
不过朝中几个勋贵及同僚数度主动亲近,有点志同道合的味道,于是又变得随波逐流起来。
前些日接到钱谦益密信,派人去了天津卫,期望能得到带有军方背景的士绅支持,但那些卫所官似乎不愿深入交流,背后宛若还有更大的人物存在,浪费了不少表情。
其实江南很多士绅的目的很单纯,天下还是朱家的,前提是士绅利益神圣不容侵犯,方才梁廷栋这一席话,让郑三俊再次陷入了两难境地。
严格意义上说,他的人品要比常规士绅端正得多,他们私底下密会,还提及皇帝的生与死,这真乃臣子之道吗?大明处于多事之秋,到底私利重要还是国事重要?令他的大脑中一片凌乱。
而一旁的孔贞运,比郑三俊还迷茫,他是一个固执的同时具备满腔热血的人,景仰历朝明君能臣,也很佩服本朝已故栋梁袁可立。
只不过皇帝及内阁数月来做事雷厉风行,他觉得步子迈得过大,应该循序渐进方为治国之道。
用后世的话来说,孔贞运属于务实派,至少偏向于革新,只是更为保守,为此某些时候或多或少表露出不满之意。
他这种表现,自然进入了一些人的视线,要干大事儿嘛,越多人加入阵营自然越好,这也是梁廷栋今日邀请他密会的主要原因。
原本孔贞运并不想来,听说曲阜小辈孔兴燮都要参加,也不愿睁着眼睛得罪同僚,便带着一份好奇心应邀而至。
梁廷栋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