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缓缓蹲下身,想伸手为她擦去额上冷汗,却想起那日江析的话后,硬生生克制住他的动作。
他心头重颤:“怎会如此?”
喉间生出艰涩的疼痛,隐忍的看向江锦安,只见姑娘唇瓣翕张,声音细若蚊呐:“二哥哥放过我我知错了。”
梦中的江锦安又回到了贺氏忌日那天。
她跪在蒲团上为贺氏上了一柱香,她能觉察到周围人的目光有厌恶,有不喜,更有憎恨。
贺氏温良恭顺,是江远兴心爱之人,是江老太太最疼惜的儿媳,是江淮三人虽敬重的母亲,更是江娇素未谋面过的生母。
江娇哭的梨花带雨,彼时她是长公主殿下的伴读,亦是侯府众人的心头宝,掌中娇,不像她,已经彻底被所有人厌弃,像个物件儿似的养在这侯府里,茫然浮沉不知前路如何。
江娇哭声回荡在家祠里,江锦安被这哭声搅的一瞬间茫然,起身时手中香竟直接断了一截,江娇以此为借口说她不敬母亲。
江止对贺氏情谊是最深厚的,闻言直接暴怒而起,一把拽过江锦安摔在地上。
她百口莫辩,又因为素来要强与江止拌起嘴来,江止怒极在众目睽睽之下捏着她的手腕,竟然直接将她的手腕掰断。
江止明明知道那是她作画的手,明明知道她有多么喜爱作画,却还是硬生生掰断了她的手。
她抱着自己的手像条丧家之犬一般趴在地上,江止却只以为自己是在装腔作势。
他踩着她已经断掉的手腕,重重碾过,声音恶劣:“你在装些什么,是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了?”
钻心的疼痛从手腕传至四肢百骸,江锦安痛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她卑微祈求着,祈求江止放过她,祈求江淮江析救她,可没人可怜她。
她们都觉的自己是装出来的,一个个冷眼瞧着。
那时她第一次放下自己的傲骨,却被侯府众人冷漠以待。
江锦安被人丢在一旁,看着众人祭拜,那时她真觉得自己如脚底尘泥,卑贱落魄,明知众人不会怜悯,却还那样祈求着。
众人上完了香,把她关在祠堂之中,江淮说要她思过,封了家祠,留她一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