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已晚,城阳侯府各处早已经熄了灯。
清梨院中,江锦安吹灭烛灯,借着幽幽的月色倒在床榻上,她抱着手中月儿枕,清亮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极淡的痛楚。
她心里是思念贺氏的,可贺氏忌日她也是打心底不愿意去。
侯府众人异样的眼光,加之她的身份,把江锦安对贺氏的感情里掺上一抹复杂。
她有些倦怠,轻轻阖上了眼。
还未睡熟,却听见西窗极轻的“吱呀”一声响动,似乎有人闯了进来。
江锦安猛地睁开眼,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那人似是早有预谋,把什么东西放在桌案上后,便轻手轻脚的往她床榻边而来,江锦安攥着被角,摸到床榻边上摆着的烛台,她把烛台握在手中,只等着那人撩开帷幔便将手中烛台狠狠砸向那人。
自从得知江锦安受伤上,陆清渊思量片刻,做出来此生最出阁的一件事。
堂堂镇国公府世子,竟如飞贼一般潜入了城阳侯府。
他翻窗而入,夜探香闺。
一室寂静里,陆清渊把带来的伤药放在桌案上,他轻手轻脚的行至床榻前。
层层帷幔遮挡后,姑娘纤弱的身躯静静的躺在床榻之上。
陆清渊心神一动,伸出手去撩开帷幔。
下一刻带着劲风的烛台便朝他狠狠砸来,幸而他眼疾手快,将那握着烛台的纤细手臂紧紧握住。
清冷月光之下,江锦安杏眸瞪的滚圆,望着眼前一身黑衣的俊美男子,她艰难的吞了下口水,“小公爷?”
眼前男子轻笑一声,俯身下来,那声音似乎带着钩子,勾的她的心轻轻一颤:“是我,如何?”
陆清渊这一笑委实是被江锦安现在的模样逗笑的,眼圈两团乌青倒是齐整,他觉得又好笑又心疼。
那日江锦安不是把江娇摁在地上打?怎么伤的这样严重呢?
笑意收敛,从姑娘手中接过烛台放下,陆清渊轻轻叹了口气,“那日不是很能耐?怎么会伤成这样?”
“那你的事你瞧见了?”江锦安轻咬着唇瓣,因为高热此刻面颊泛着桃瓣似的轻红,郎君身上的沉水香浅淡,却那样霸道的漫入她的鼻息。
这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