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芋与霍祁对视一眼。
看这孩子的眼神,清澈见底。
霍祁看了一眼沈芋,点了点头:"要了。"
牙婆眼珠一转,突然扯过个蓬头垢面的少年:"买一送一,这哑巴是她胞弟。"
少年踉跄着露出脖颈,沈芋瞳孔骤缩——那衣领下隐约可见烧伤疤痕,蜿蜒如蜈蚣。
"都要了。"沈芋将钱袋掷在案上,银锭碰出清响。
转身时忽觉衣角微沉,那哑巴少年竟攥着她的披帛,沾着煤灰的手指在青石板上划出歪斜字迹:小心陈记。
霍祁剑眉微挑,腰间软剑已出鞘三分。
沈芋按住他手腕,望着匆匆赶来赔罪的牙婆轻笑:"这孩子,我也要了。"
晨雾裹着豆香漫过县城,沈芋立在新建的豆腐坊天井里,指尖划过石磨沟壑。
云娘正往木桶里清洗豆子,哑弟突然扯住她衣袖,对着墙角堆放的新豆拼命摇头。
"这批豆子有问题?"
沈芋捡起颗黄豆对着日光细看,青灰表皮上泛着不自然的油光。
霍祁的软剑"铮"地出鞘,剑尖挑开麻袋,霉变的豆粒混着老鼠屎簌簌而落。
沈芋捏碎一粒霉豆,望着对面金漆招牌冷笑:"倒是我小瞧了这位陈当家。"
三日后开市,沈氏豆腐坊飘出从未有过的异香。
七色豆腐摆成虹桥模样,薄荷绿的翡翠豆腐浸在冰镇梅汁里,胭脂红的山楂豆腐盛在荷叶盏中。
云娘捧着雕花木盒立在门前,哑弟敲响铜锣,盒中白玉似的豆腐竟透出朵朵睡莲暗纹。
"这是用城南老井水点的豆腐。"沈芋倚着二楼雕栏,看人群涌向铺面,"陈记往护城河倒再多腐豆,也污不了地脉清泉。"
霍祁的指尖突然按上她唇瓣,沾着新研的辣椒酱:"尝尝这个?"
他揽着人往后退了半步,一支袖箭擦着耳畔钉入梁柱,箭尾系着的纸条被辣椒酱染得猩红——"三日断魂"。
暮色初临时,陈记当家人陈世元踏着满地夕照来访。
月白锦袍扫过门槛,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走了进来。
"听闻贵店遭宵小惊扰。"他笑着将食盒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