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芋笑着捶他肩膀:"少油少盐的版本,给戍边将士们备的。"
她指腹摩挲着石案边缘的麦穗纹——那是归林居初建时,用第一炉成功的沙枣烤饼印下的记号,如今已成为食肆的暗纹商标。
说话间,灶上铜壶突突冒气,她掀开锅盖,沸水里浮着几串羊骨,正是北疆牧民新送来的苏尼特羔羊肉。
"清云县来信了。"
霍祁从袖中掏出牛皮纸信封,封口处盖着"沈家食肆"的火漆印,"你那几个兄妹倒会折腾,竟在拉面馆里支起了火锅摊子,说是学你的"鸳鸯锅"形制,用羊骨汤和沙棘汁做锅底。"
沈芋拆开信,泛黄的宣纸上是沈米歪歪扭扭的字迹:"大姐放心,酱菜铺的地窖挖了三丈深,李峰哥说比军营的粮窖还结实!前日隔壁张婶送了袋胡芹,我们试着腌成酸辣口,竟比清云县的老坛酸菜还开胃"信末画着个捧着酱缸的小人,旁边注着小字:"豆弟把杂货店的蜂蜜全偷去喂蚂蚁了!"
"明日去轮台县分店。"沈芋将信折好收进锦囊,顺手把胡麻籽拌入面胚,"新招的厨子总把烤包子烤成硬石头,得亲自去调调馅料。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橱柜里取出个青瓷罐,"把这罐沙枣花蜂蜜带给凉州卫的弟兄们,兑温水喝能解秋燥。"
霍祁接过瓷罐,指尖触到罐底凹凸的暗纹——正是归林居的蜂巢图案。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初到北疆,沈芋在沙枣林支起的那座临时灶台,锅里翻滚的羊肉汤混着沙枣花香,竟让整支疲惫的军队吃出了家的滋味。
如今归林居的炊烟已飘遍北疆三县,每座食肆的檐角都挂着铜铃,风过时叮当声连成一片,成了商队旅人最安心的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