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并用地爬到他身边后,仰起脏兮兮的小脸对他笑得灿烂:
“爹,抱。”
他把知知抱起来,知知就把头埋在他肩上耍赖不肯下去。
知知四岁那年,有一回发烧得很严重,烧了好几日,脸颊和额头都是滚烫通红的。
很多孩子在年幼时都会发烧,有的吃了药便能熬过去,可有的烧得脑子痴傻,甚至烧得再也醒不过来。
他和瑛娘一刻不敢放松,夜里轮流守在知知身边。
虞大夫给知知喂了药,说孩子如果三日内能退烧便无碍,否则后果难料。
第三日的夜里,郝仁拿打湿的毛巾一次次地给知知敷额头。
他握着知知绵软温柔的手。
女儿的手还没有他的手一半大,可烫得灼人。
那一夜,他祈求神佛,祈求裴家列祖列宗,求他们不要像带走璇儿一样带走知知。
黎明前夕,他疲惫地趴在床边,昏昏沉沉得进入浅眠。
半醒半梦间,忽然感觉肩膀上有什么东西,他睁眼一看,见知知不知何时从床上爬起来,拿着被子要往他身上盖。
她脸上异常的红色消退,鼓着双颊,两只手吃力地揪着厚重的被子:
“爹睡觉,盖被子。”
他抱住女儿,喜极而泣。
爹娘和大哥死的时候,他曾以为自己在这世间已经是飘泊无根的屠苏,是只为复仇活着的行尸走肉。
可瑛娘带给他坚韧,知知带给他明媚。
因为有知知,他才体会到为人父的辛苦、慰藉和幸福。
那些挣扎在暗无天日深渊中的日子,是瑛娘和知知把他从深渊里拉出来,让他对这世间还有所依恋有所爱。
只要有瑛娘和知知在,他永远有家。
“虞师父,在已经有一个很好的女儿了。”
郝仁笑得释然,笑意如窗外的冬阳般和煦温暖。
那是璇儿留下的孩子,也是上天赐给他们的孩子。
无论她姓什么,在哪里,都是他的女儿。
他们是一家人。
郝仁和虞仁心在解毒房谈话时,苏知知和薛澈在小儿房也和人聊得不亦乐乎。
苏知知和薛澈坐在屋内的榻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