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韫泽面色不变,只淡淡道:“母亲要是真的想要教训她,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也不能拦着,只是今日陛下突然问起霜儿那日敲登闻鼓的事情,想着见她,问个清楚——”
“母亲要是这个时候动了家法,儿子可没法跟陛下交待。”
祁老夫人听到‘陛下’二字,脸色骤然一变,举着的手僵在半空,指节发白。
屋内静得可怕,连陈玉筠绞帕子的声音都停了。
柳霜序更是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祁韫泽。
她原以为陛下会碍于国公府和明安王,不肯细问自己,不肯为了柳家翻案,如今看来,都是自己太过沉不住气了。
祁老夫人自然不好再次阻止,只得挥了挥手,让人出门去。
柳霜序坐在马车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刺绣纹路。
车帘被北风掀起一角,漏进几缕刺骨的寒意。
祁韫泽坐在她对面,膝上摊开一卷兵书,却许久未翻一页,沉水香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里浮动,掩盖不住两人之间微妙的沉默。
“陛下……”柳霜序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要被车轮声碾碎,“他当真要见我?”
祁韫泽抬眸,烛光在他眼底投下细碎的金芒,他忽然倾身向前,伸手去看她的膝盖。
“还疼吗?”他答非所问。
柳霜序下意识要把自己的腿收回来,却被他握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