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来的?”
“城南老孙家的茶楼。”二丫咬着嘴皮子,“那说书的今儿个新编了个段子,说夫人您使妖法迷惑圣上,还说什么女子读书要遭天谴,如今满城都已经传遍了。”
柳霜序嘴角扯出个冷笑,把纸团吧团吧扔进炭盆。
‘轰’地一下,火苗窜得老高,照得她半边脸阴森森的。
“查。”她声音冷得能掉冰碴子,“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在作妖,要是能捏到他们的错处,我也能一纸状纸告到陛下面前去。”
二丫连忙应了。
祁韫泽下朝回来时,府里气氛紧绷得跟拉满的弓弦似的。
柳霜序正对着满桌子密信拧眉头,见他进来,抬眼道:“听说了?”
“何止听说。”祁韫泽叹息一声,“今儿朝堂上,楚云壑那个老棺材瓤子当众念了首‘女祸’诗,句句都在指桑骂槐。”
柳霜序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面:“不止京城,冀州、青州、扬州,一晚上冒出十几个说书的,全在讲同一个故事——护国夫人是祸国殃民的狐狸精,我这可是一夜得名了。”
她这自嘲的话却根本没叫祁韫泽有半分宽心,反而更加动怒:“跟有人统一发话似的。”
“不是像,根本就是。”柳霜序轻笑一声,推开窗,远处传来乱哄哄的动静,“女子学堂倒还好,那些都是理我的心腹,谁也不好说我的坏话,只是技术学堂那边已经闹起来了,外头那些不知情的只怕还要更多嘴。”
祁韫泽脸色瞬间变了:“我这就派兵去镇压那些人,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慢着。”柳霜序一把扣住他手腕,“现在派兵,正好坐实了‘暴政’的罪名,到时候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反倒连夫君的名声一起泯没了。”
她转头对二丫道:“去请林大人、王大人过府喝茶,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这二位都是我爹爹门生,从前最是得我爹爹看重,如今也还敬重我爹爹,最是信得过的。”她连忙对着祁韫泽解释了一番。
先前朝中的一些事,也幸亏他们两个出言帮衬。
却不想二丫前脚刚走,笼玉后脚就慌里慌张跑来:“夫人!老夫人急着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