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柳霜序站在后院那棵老槐树下,指尖不自觉地搓着火铳冰凉的金属外壳。
祁韫泽走了有两个时辰了,照理说这会儿该进宫了。
“夫人,您喝口茶暖暖。”二丫端着茶盏凑过来,声音压得跟蚊子哼似的,“夫人就别瞎操心了,祁大人那身手,再加上六皇子照应着肯定能够顺利把陛下给救出来的,倒是您,连日奔波,今儿又受了惊吓,还是早些去歇着吧。”
柳霜序接过茶盏,却仍旧是心不在焉。
二丫正要再劝,却见她突然把茶盏往石桌上一撂,转身就往马厩走:“备马,我去宫门口守着。”
“但祁大人特意嘱咐了,叫奴婢看好夫人,他一定能平安回来的。”
“他是我夫君。”柳霜序脚步一顿,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独活。”
饶是如此,二丫仍旧拦在她的面前。
对二丫而言,祁韫泽和这大周江山并不重要,她却绝对不能叫柳霜序去冒险。
“二丫。”柳父的声音却突然出现,“让她去吧,她要是不去,这一辈子都会内疚的。”
听了这话,即便是二丫再有天大的不愿意,也只能放手。
宫里那边,祁韫泽穿着太医官服,耷拉着脑袋跟在六皇子后头,姜娇娇给他易容得那叫一个绝,连鬓角都粘了灰白假须,活像个老学究。
“前头就是养心殿了。”六皇子用气音说道,“楚云壑那王八蛋派了重兵,苍蝇都飞不进去,。亏得今儿太子在里面侍疾,我才能借送药的名头带你混进去。”
祁韫泽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药箱底下藏着他那柄软剑。
刚拐过回廊,果然看见十来个带刀侍卫杵在那儿,领头的正是楚云壑那条走狗——禁军副统领赵岩。
“六殿下。”赵岩抱了抱拳,眼睛却一个劲儿往祁韫泽身上瞟,“这位太医是谁?怎么眼生的很?”
“太医院新来的林太医,专治父皇的心疾。”六皇子面不改色,故作恼怒,“怎么,本殿下带太医给父皇瞧病还要经过你同意?”
赵岩一脸为难:“太子爷吩咐过,任何人不得……”
“放你娘的屁!”六皇子突然拔高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