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上也落着厚雪,弗清念的头发都被染白,纤长睫羽上结着冰花。
许久之后,她终于睁眼,眼眸中的一切情绪都归于平静,无波无澜。
她直起身子,挖开白雪,拿出了那柄满是伤痕的长剑。
弗清念用指尖慢慢划过剑身,声音轻如落雪,“想噬主吗?”
水幕外的一人一鸟皆齐齐一愣,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可他们无力阻止,只能亲眼目睹。
水幕中,弗清念垂着眸,举起长剑,对准心口。
已经化作大凶之物的长剑此刻激动的颤抖,可又因是本命剑,所以隐约抗拒。
但弗清念却并不在意,依旧稳稳握住,手腕用力,毫不犹豫地刺入心脏。
咔嗒──
长剑刺入身体过后,随即而来的是一声脆响。
剑,断了。
在噬主之后。
两截断剑掉落,砸进白雪,而后地面上开出一朵又一朵的红梅。
弗清念心口处漫上血色,顷刻间就染红了大片,唇角血液蜿蜒,滴滴落下。
她脱力的倚靠在石碑上,绒绒白雪片片砸向脸庞,微弱的凉意在颊边化开。
恍惚间,像是故人在轻抚脸颊。
“抱歉……”
“师尊。”
“那是气话,我不恨你。”
弗清念低声轻喃着,但无人回应。
她静静等了一会,再次低头,指尖凝出冰霜,于是苍茫的土地上生出大片大片的惊忆花。
蜿蜒千里,覆盖了整片归元山脉。
腐烂的土地上开不出鲜花,唯有坚硬苍白的冰花陪伴左右。
弗清念最后凝了一朵,插在了自己面前。
指尖抚过花瓣后唇角终于扬起了微小的笑意。
随后便倚靠在了石碑上,眼眸合上,失去生息。
归元山的小山君,到底还是死在了这片荒芜的土地上。
一场浩大的暴雪过后,天地间最后的生机逝去。
于是,世界崩塌。
系统瘫坐在水幕前,机械的眼睛隐约闪烁出水意。
过去不是没有小世界崩塌消失,但以往那些对它来说,不过是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