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悲戚,也无哀怨,更不垂涕。
只有平静。
仿若一截不会逢春的枯木,淡然接受苦难的判决书。
北灼言在一旁瞧她,心中的涩意冲断了名为克制的横桥。
他凑过去,温柔环抱。
弗清念睫羽轻颤。
梨花落了又落,她推开了北灼言。
无声的拒绝。
北灼言眨眼,再次厚着脸皮黏黏糊糊抱上去。
弗清念依旧冷若冰霜的推开。
北灼言不气馁。
他再一次,又一次,执着靠近。
弗清念推了又推,也推不开他的固执。
于是这一场耐心的比拼下,弗清念缴械投降。
她靠在他的肩上,透过发丝向远处眺望。
日晖作墨,江波碎影里。
寂静缄默的乌桕,正为一缕春风哗然。
弗清念和北灼言离开了。
苦韵难消的魇障,庄周梦蝶的浮游微界,皆被遗留在身后。
待他们踏出秘境时,只有一群毫无形象蹲在地上烤地瓜的人。
秦韵虞捧着冒热气的地瓜,看着凭空出现的两人揉了揉眼睛,她戳了戳旁边的人。
“师弟,我好像看见小师妹了。”
谢元咬着烤玉米,含糊着说:
“师姐你别忽悠我了,你每次都这么说,哪次是真的?”
“我是不会上当的。”
秦韵虞继续推他:
“不是啊,这次是真的,小师妹真的从秘境里出来了。”
谢元摆摆手,还是不信,他掏出一根玉米递给旁边的小孩。
“小祺安,这个给你吃。”
小孩没接,并突然站起从身边飞奔离开,刮起一阵妖风。
“姐姐!老大!你们终于出来啦!”
谢元迷茫地眨眼,呆滞回头。
远处,熟悉的身影并肩而立。
他终于信了秦韵虞的话。
时隔一年后,千玄宗的小师妹,真的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祺安一个飞扑,在扑进弗清念怀里前被北灼言抓着衣领拎在半空中。